第四章 编史修志
第一节 党史征编
中共新蔡县党史资料征编工作始于1959年春。时,中共新蔡地方党史仅作为编修《新蔡县新志》的一个组成部分,由县志办公室分出专人征集资料从事撰写。当年编写出《中共新蔡县党史》初稿,翌年,经过进一步整理、增删、修定,油印成册。
1981年7月,中共新蔡县委根据上级党委指示,再次抽调专职人员从事新蔡县地方党史资料征编工作。至1988年,共搜集整理有关中共新蔡县地方组织的历史文献资料千余份,230万字;革命回忆录300份,75万字;写出专题文章和人物传略50份,45万字。《民主革命时期新蔡党史大事记》已正式出书。正在审定的有《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新蔡党史大事记》、《新蔡党史文稿》、《新蔡组织史稿》等。
第二节 志书修纂
历代修志概况 新蔡志书编纂,明万历以前失考。明万历三年(1575年),在知县史灿和县人曹亨等的倡导下,县人刘大恩根据曹亨平素“手录邑事”“博及诸史传,日采月辑”,杜门谢客,殚心纂修《新蔡县志》,3月草成,未及付梓而卒。万历六年,其子周南在其原稿基础上,掇拾考正,整理成编,于万历七年四月刻印成书。全书分《地理》、《经制》、《田赋》、《典礼》、《官师》、《人物》、《杂述》、《艺文》8卷。书前有引,卷各有论,前冠曹亨序,后有刘周南、曹亨跋,明末兵燹之后,书成残简。今国内仅存前5卷胶卷本。
清顺治十六年(1659年),知县谭宏宪和县人刘华(大恩孙),鉴于前志于明末“乱后所存数版,甲乙失次”,于是“网罗迸逸,辑而为书”。该志久佚,国内无存。
清康熙三十年(1691年),知县吕民服本着“旧志书已载者,固循其旧;旧志书未载者,更补其缺;有不能详询而事有关国者……信以传信,疑以传疑”的原则,再次续修《新蔡县志》。全书分《地舆》、《经制》、《田赋》、《典礼》、《官师》、《人物》、《杂述》、《艺文》八志(8卷),约12万字。今北京、南京等图书馆藏有善本。
清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冬,知县莫玺章在其亲自辑录资料的基础上,聘请前太史会稽王增“总持修辑,将旧稿厘定,事增于前,文损于后,无美不彰,无徴〔惩〕不显,俾新邑掌故,今昔备载”,乾隆六十年刻印成书。全书分《地理·经制》、《田赋》、《典制》、《官师》、《宦迹》、《选举》、《人物》、《列女》、《艺文》、《杂志》10卷,约11万字,今全国各大藏书单位多有收藏。
民国19年(1930年)1月,省府通令各县设立修志局编修县志,新蔡因地方混乱未设,仅于民国22年11月,由县长贾绿云草撰一序,将清乾隆版《新蔡县志》交县文明石印社翻印数百函(套)了差。
1959年4月,成立新蔡县县志编辑委员会,集36名编写人员纂修《新蔡县新志》,60天草成。该志共分6集14部类:1、新蔡县概况;2、行政区域沿革和机构演变;3、社会主义改革及历史政治运动;4、政法;5、人民武装斗争史;6、工业;7、农林、水利;8、交通、邮电事业;9、财政贸易工作;10、民政;11、文教、卫生事业;12、工青妇;13、革命先烈和劳动模范汇集;14、工具改良与发明创造汇集图。同年10月,打印分装为6册,约90万字,全书通用散文体,未梓。油印本今藏县档案馆。
1982年5月,再次成立县志编纂机构,纂修《新蔡县志》。翌年,各乡镇和县政府直属单位先后抽调人员从事乡(镇)志和部门志的编修。1988年,部分乡(镇)志和多数部门志相继完稿或成书。县志总编室(办公室)自1983年10月开始征集资料,陆续收到各地人士撰写的回忆录、资料信函等数千件。工作人员先后在县内外图书馆、档案馆翻阅史书、志书、报刊、宗谱、族谱等千余种、8000多册,查阅内部档案5000余卷,连同专业志、部门志稿和口碑资料,共收集各种资料2700多万字。1986年7月起分卷撰写初稿,至1988年底,初稿基本完成。
旧志序(引)、跋辑录
明万历《新蔡县志》序
邑人 曹亨
明化熙洽,人文炳烺,天下郡邑,莫不有志,而我蔡独无。永乐间,诏修一统志,颁降凡例,令各郡邑撰上,史馆删定成书,传布海寓。当其时,我蔡必有底本,而竟亦无存,则不知其由矣。
成宪靡告,兴治无法;献迹湮泯,后觉者抑奚镜哉!且夫体国经野,君子必当观其原,则壤成赋,小人讵能去其籍?黑坟沮洳,十播不一获,而征输日增,民困日棘,控上靡因,习巧规逋,风俗亦将随之改。愿悫矣!谁谓掌故之文而可以漫视耶?姻党巩昌二守夔庵刘公,博极坟典,绰有史才,上年得告归养。余恒与之谈医论经史,间及邑之旧章,未尝不援古准今,属比舛戾,拊髀长慨而相对默默也。
万历乙亥,鹤汀史侯来牧我众,只承上檄,礼叩夔庵而问志焉。维时,邑博贵阳罗君、襄陵李君、马平易君,各亦精勤问学,史侯因与之搜索故实,汇次成言,抱送夔庵纪室,不三月而笔削成编,夫非一时之嘉会与粤。昔孔子之归老也,伤杞宋之无征,幸周礼之犹在,因鲁史作春秋,微文隐义,文学弟之无能赞一辞,而后世之考礼者,必求正焉,是圣人之志也。今之述作,得无私淑之与论治者,明法始兴教者,称先王务学者,崇古昔往役者,式成宪各慎所考,以箴心惠迪。而当路君子目游僻乡,倘亦洞烛民隐,无惑听于纷更者之说,以戾庶正,则志也,裨益宏多。己小序犹以为粗略,深致望于后来者之润色。盖举废而文献散逸,固宜其不自足而谦谦如此尔。
明万历《新蔡县志》引
邑人 刘大恩
吾邑志废而去其籍也久矣。凡邑事,小者无论,即大而典,则人文礼乐刑政之类皆不可得而闻也。苟求其故,布在方策,欲聚其逸则聚,欲表其沉没表,置之弗问,则影响虽存不能自见矣。史侯以鸿才治小邑,而政有余暇,每念志不可亡,乃坚意嘱余。贞庵公闻之,遂出素所手录邑事略,亟赞成之。余因博及诸史传,日采月辑而成志。窃谓郑国为命,必资草创、讨论、修饰、润色,然后效之用,志成一手,固粗且略也。兹惴惴焉,惟以负史侯委托是,惧然因略以致详,因粗以求精,深有望于后之君子云。
明万历《新蔡县志》跋
邑人 曹亨
万历七年夏四月,乡进士刘应麟氏,迹其先大夫所修邑志,中间掇拾考正,切效忠勤,已乃命其叔季手录,刊之木,盖自是邑始有全书云。缅念大人绝笔之言,固欲后之君子为之致精详也,庸知其所谓君子即君子之子耶。昔司马子长承传太史公之绪作史记,今古以为美谈。刘公乔梓兹可与之并称。盛矣!肆余往已僭为序,复赘言末简,俾观者有所考焉。
明万历《新蔡县志》跋
邑人 刘周南
夫邑不可无志也,夙以邑宰掌固弗严,人匿之矣,久没。没无闻也,士民其聋瞽乎?余先君深为此惧焉!
时万历三年乙亥,值史侯鹤汀公领邑事,重以是托,兼以司空曹公尤恳恳属意,于是杜门谢客,竭精殚思,综核乎今古方策之纪载,博采乎耆旧名儒之见闻,凡地理等类,悉次第而编辑之。类各有引、有论,文藻熔铸于心神,臧否悉凭乎舆论,甫三月而帙成。噫!余先君良苦心哉,未登梓而史侯行矣。越二岁,余先君寻不起,即永诀,时意惓惓而口亹亹也。逮是岁,韩侯斗山公来令吾邑,余持志略往商之。时方新政,整敝起颓,日无暇期。余乃率两弟聚金召良梓十余人勒诸简匝,月而就绪焉。夫子道之尚也,在善继其志,善述其事。兹志也,惟求不坠先君之志与事而已。若以司马迁、毕太史公论著谓余,则吾岂敢!
余先君幼负奇气而才磊落也,竟不举进士,筮守濮阳,甫二载,稍迁巩昌二守,以终养。得□请,飘然挂冠矣,或谓志成亦足以发舒其未竟之志云。
清顺治《新蔡县续志》序
理刑 彭宾
新蔡,古吕侯国也,楚平王迁蔡后而都焉,遂名其地。当是时,楚剪灭诸国殆甚,蔡独迁焉,盖姬姓不能骤克而借蔡以亲诸侯,此平王意也。历观蔡世纪,其君臣五困于楚,执鞭弭不暇,终为楚执。论者惜之,然大圣人过其地,非但不能用,而绝粮七日,郊劳赠贿之礼俱废焉。简贤自弃,亡贤何尤?虽然孔子陈蔡之厄已在平侯迁国后,宗社虽存,仅寄江汝,方惴惴倾覆之是惧,何暇礼贤?此阻书社者为世訾议而独宽陈蔡也,或曰孔子一事为后世口实于新蔡。若有遗憾,而吾谓智陋失算,此在一时。君臣若必执此而立论,则朝歌胜母之乡直无居人矣。苟会世盛,则风俗立变;苟值吏良,则风土并传:不得以千载疑迹咨彼胜邑也。
谭子慎伯生蓟北,才极敏雅。吏斯邑七年,不独班政布教,守身持法,俱刻意师古良吏,而簿书之暇,每举史籍而考之。邑之废城、古井及春秋盟会之地,必注记甚明。而所产人物,如干令升之博学,毕吏部之风流,莫不欷歔凭吊焉!以故,邑乘一书搜罗必备。
夫文人之才,立言者未必立功,而谭子之志新蔡已广著政绩,又能于栽花种柳之余,成不朽大业,吾知其过人远矣!夫志犹史也,作史者才识学皆备而又有公直之心,夫然后执笔而议千载,无惭彼志。书虽一邑,事乎三长二善不可废也。倘已往者失之严,当今者失之滥,何异班书陈志金粟交关、沈传裴略、家门互易乎?宜谭子之留心有年,始告成也。且干宝为晋之史才,而明之张九一亦博学能诗;则其地固多文才,而六十年中之忠义节烈亦复不少,乌得不借邑乘以蔚兴文教乎!谭子为新蔡而传,新蔡为谭子而重,并可无遗憾于往事也。
清顺治《新蔡县续志》序
邑人 宋祖法
国有史,邑有乘,古今甚盛典也。国史,太史掌之,有日记、月记、岁记之,注录既详且备,时属大手笔黼藻之,可久可传,綦郑重矣。邑乘虽约略,然所记山川风俗人物事类,所繇大要去史不远,只以宰邑者厌久任而利速化,瓜期一及,凫舄已飞。继至者亦或视如传舍,孰能从簿书之暇出余力以纂修?况经数十年,时移物焕,今昔沧桑之已殊,而因革变通之弗察,遂致治法违时张弛日众,所关政务繁岂细,故邑志固不可以不修。
然修志何容易言也?苏老泉曰:“甚矣!秉史笔之难也。”讲闻有限则勿该,意见先入则易偏,残编杂记多恩怨好恶之辞,滥述谀碑多故吏旧交之笔。好尚乖宜,臧否棼口,虽以知几如昌黎尚难纂定,其他可知。邑志故自明乙亥岁鹤汀史侯同邑绅郡倅刘先生编辑而后,迄今已及三世。人代辽远,精爽阏湮;鸾辂无椎轮之朴,龙舟鲜落叶之缔;蹑寻忘其端委,毫素歉于标记。况值明末屡经兵燹,千家焦土,万井石田;城以外蓬蒿遍野,人湮断绝;城以内破壁颓垣,瓦砾堆积。其间忠臣、孝子、义夫、节妇,凛凛禀纲常之气者,全赖司教者表章之。此时,此志置而弗修,人亦何所劝惩为中流之砥柱存中原之文献乎?乃有一时旷典,若人与时之相需而共成此举者,今日谭侯之修县志也。侯擅骚赋之宗,备华实之理,家学渊源,治谱世传。下车之日,目击神伤生聚,教训已逾十年。劝谕开垦则鸡犬桑麻顿有起色,锐意修举则宫墙祠宇忽然改观,人文济济,嚣风渐息,上有三异之褒,下有十奇之谣,善政多端,难以枚举。退食暇,随聚邑中绅衿父老并明经刘君讳华者,耋年宿学,日夕订酌,敢旧志而重辑之。侯集思矢公,分记两屏,蔡之山川、风俗、人物、事类,凡则壤定赋前后异同、损益详略,与夫阐发昭垂,莫不明备;三长四难,侯若兼之,乃谦光下问,有辍轮焚笔之风;正色直词,诚有勒以宰相之私、大司马之威而弗顾者。指日,玺书内召侯进,而执金银班管立柱后。善恶必纪,是非必录,国史借以重辉,将治天下犹治蔡,勿以为一邑之志而浅视之也。
余诵侯诗、读侯书已经十载。今视学八闽,科岁告竣,正阅八郡通志之时,侯以蔡志告成,驰一介之使问序于余。披读再三,喜而忘寐,盛事躬逢,属在扬言之列,敢不稽首弁言以传不朽乎?是为序。
清顺治《新蔡县续志》序
谭宏宪
班固变书称志,于是作史者皆有志,所以备制作、考风俗、纪胜衰也。近世郡县记载之书亦以志名,虽蕞尔小封亦得援笔而修邑乘焉。凡以土田、学校、城郭、桥梁以及官师、人物之数,与诸大县有多寡而无分殊,非若赤、紧、雄望,夐然称绝,余宰琐琐摈弃不录也。
癸巳岁,余承乏为新蔡长。未几,奉檄取治河之役,按亩征功,凡若干人,余既讶其多。又窃念沟壑余氓未易,当斯痛也。臬稽往籍,县地原额九百余顷,前闾令量以周礼履亩之步,析为八千余顷,在昔贪奇赢之名,而今日受功之数遂倍于他县。“面颟腹张,虚证在脉”,失此不争,将来称是以求,蔡之人虽析骸莫支也,因以状白当事,凡数请,乃得与他邑比。呜呼!“询璞获鼠,问马生程”。苟循其声,乌知其辨哉!于是慨然有修志之志。
蔡自初封以迄于今,凡屡变矣,曾未有沃土名之者。然莫瘠于今日何者?春秋,蔡虽数困于楚,然去晋远,伯主不得而争之,唯楚是供,无增赋也,其君窘于囊瓦,其民未尝有所苦也。南北朝,以寿春为界,蔡犹边圉也,故严饬加焉。唐藩不奉王朔据为私邑,则腹心视之矣。自流寇扇虐,由楚达汴,汝为门户,于是蔡无完落,民自为战守。强者,尔营尔寨,焚劫无虚日,今之孑遗皆昔日避难远方来归耕者,其稚壮亦近二十年所生聚也。又洪汝交会,蔡如巨洼,霖雨三日,河即溢而横流。春秋汉魏以来,未闻沮洳之患如今日也,近郊牧首,禾黍稿稿,三里外即野草极目矣。昔人有言:“东南有耕人而无耕地,西北有耕地而无耕人。”夫时当鼎盛,犹有无人之叹,今之污菜固其所也。蔡荒于兵、荒于水火如此,几何不扶杖而骨立乎?
援笔修志,犹盛述当日之迹,正以见今日之衰,存十一于千百。蔡之为县也,几何矣。语云:“畏首畏尾,身其余几。”蔡之首尾横决,亦云泰甚,莅兹土者能无重惜此余哉?志始修于史令,邑人刘公讳大恩赞其文。乱后所存数版,甲乙失次。余与刘君华,网罗迸逸缉而为书。华,即刘公之孙也。迁、固之书,皆父子相承,华可无愧前烈矣。书将成,会抚宪有郡县修志之教,余与华犹绳绳然慎所终,以答总裁盛典之意焉。
清康熙《新蔡县志》序
吕民服
自班固志地理,而后之作志者俱称自汉书始云。
愚考禹贡一编载在虞书,是唐虞时已有志也。十五国风志贞、淫、俭、汰,易著城郭、封建、山泉、井邑;礼有王制、六义诸篇;春秋城虎牢、作南门;周礼职方、冯相、诸官、六经之志盖亦详焉。议者谓史固不能作志,辞繁而志寡,是志贵简洁明矣。厥后诸史各有志,如华阳元和郡国、陈留父老及汝南先贤,夫亦日其志然耳。
今圣天子统一寰宇,令诸祠臣修一统志,行将告成,大中丞阎公,檄行郡县,广修志书,以供博采。而新蔡旧志,虽于前万历年间,为知县史灿始修。暨顺治年间,知县谭宏宪继修,乃其纂辑,实自前邑人刘大恩及其子周南、孙华父子祖孙,毅然兴谈迁彪固焘察之思,集成一书,由是新蔡县志因以传矣。然迄今垂三十余年,其间经制、土田、赋役、户口,与夫设官、置吏、科第、宦业,前后相望。其所以宜笔则笔、削则削者,尚有待也。今蒙大中丞檄,而余以辽海鲰生,大征博士,重为修辑。其意曰,扶风之有西汉书也,其前犹然祖龙门耳。其间易平准为食货,易河渠为沟洫,改八书为十志,谓史迁未志地理耳。殊不知货殖一传,历然天下之都会焉,史记未尝废风土也。顺阳之有东汉书也,其前亦不过本扶风耳。其间独行为一书,党锢、逸民为一书,其赤眉、盆子诸传,犹然固之传项羽、陈胜也,其天官舆地昭昭矣。而况其于白虎有通也,风俗有通哉!是余之志新蔡,亦犹迁之世本左国,固之七略云尔。
虽然有说焉,昔之论史者,谓司马迁于敢乱道,非司马迁敢于乱道也,史记一人之私书也;班固不敢乱道,非班固不敢乱道也,汉书天下之公书也。厥后以陈寿志责诸葛将略为谤,又以魏收为秽史,宋、元、金、辽为日报,南北史徒文具,刘知几三长为卓见,欧阳之五代为要论。殊不知马令南唐一书,尽有可观,而庐陵持明洁之胜而掩唐书之略,又将一人之见为是,而众人之论为非矣。
民服之来治新蔡也,七年于兹。七年之前,奔走田野中,不暇修志书时也。今塞者使之通而不使之滞也,闭者凿之明而不使之杜也,决者筑之防而不使之泛也,荒者令之易而不令其污也,贤者掖之学而不使之蒙也,校宫之礼乐复兴而庠序之衣冠有体。于是开阁以延贤,设局以著书,雍雍然亦有暇日矣。第旧志之已载者固循其旧,而旧志之未载者更补其缺;其有不能详询而事有关国是者,亦本春秋之信以传信,疑以传疑,折之旧志而已。孔子曰:与其托诸空言,不若见诸行事之深切著明也。则虽未得执田间妇子而讯其知、携道上老军而语其识,有大中丞之宪令在,民服何敢让焉?乃考古质今而为之序。
清乾隆《新蔡县志》序
莫玺章
邑之有志,犹国之有史也。周礼所载,有小史以掌邦国之志,有外史以掌四方之志。汉班氏志天文、地理、五行、郊祀、历律、食货,以极阴阳之变,以通万类之情,而志之名始立。陈氏志三国,不曰史,而日志,则志与史固实同而名异也。
在昔,朱子守南康,甫抵任,即问郡志。论者称其识为政体,岂不以辩风俗、稽户口、崇懿徽、示法守,所关为至巨哉!蔡为古吕侯国,春秋时楚平王迁蔡后于兹。土地平衍,襟带洪汝,山水清淑,毓秀钟灵,贤哲挺生,俊杰代起。至胜国时,以功业著,以文学鸣,如曹氏祖孙、张氏父子,尤为后人景仰。乾隆己酉之岁,余以海南鲰生,承乏兹邑。下车之日,手披邑乘,考其风俗人情,简页残缺,竟至鲁鱼莫辨。盖自康熙辛未,前令吕公纂辑后,百余年无继修者,其丁男、田赋、风土、人物、文献几无可征。览斯志也,不犹有余憾欤!爱请命于太守陆丰彭公,檄令重纂。方开局采访,会彭公调任首郡,长白德昌公来守是邦,复命余与诸绅士共襄其事。礼聘太史会稽王公总持修辑,将旧稿厘定,事增于前,文损于后,无美不彰,无微不显,俾斯邑掌故,今昔备载,则是志之成,岂非斯邑之幸乎?然余亦有幸焉。自揣学识谫陋,谬膺民社,蚊负堪虞。今治此五年,地方安集,公退之暇,得从太史之后与诸子征文考献,修举百余年之废坠,虽不敢谓如前贤之能识治体,而搜罗哀集,以昭我朝,圣圣相传,一道同风之盛于以继前而诏后,其欣幸当何如耶!至博闻广见、取华敛实,则太史史馆巨手。余复喜其总理纂修是志,获藉手以观厥成也。因不揣而为之序。
乾隆六十年岁次乙卯之春中和既望文林郎知新蔡县事定阳莫玺章谨撰
清乾隆《新蔡县志》序
王增
周礼,外史以掌四方之志。今之志即古之史也,而古以是名官,且世其业。顾不重欤?汉初入关,萧何独收秦丞相府图籍,得以周知天下舆地、厄塞、户口、殷耗之数,佐高祖成帝业,后世未有伦比。马、班以后,统以记载之文为志,言史学者,网罗前代至详且备。余少年不学浮沉,举业通籍后,得读中秘金匮石室之书,稍稍窥其大略。在史馆十季,风雨寒暑靡间,不复以词章华藻为务,而专意于载籍;逮出膺民社调繁剧,无日不以农田、水利、风土、人物为兢兢。辛亥罢官。癸丑冬,应同年新蔡令莫公之聘,主辑新蔡志事。明季复主南湖书院,得以汰其附会粉饰之浮词而一衷诸实,然余窃有惧焉。鱼山冯太史之修孟县志也,期以四年,其查考古迹,唯凭金石,皆亲策蹇驽,循行村堡,凡丛林、废庙、颓冢、荒丘,莫不按基址以磨娑其断碣。曾于一日得韩文公墓前一金一石,辨文公为河阳人,而新唐书之谬始一言而定,则虽具上下千古之识,犹必赖二三知己。裹粮搜访,迟之又久而来书。识者曰:此非孟县之书,冯氏一家之言也。莫公为太史同郡,深服其文,亲辑县志,以文献凋残,竟不得悛所未睹。而余以史官掌志事三季,曾三至新蔡,亦只抱残守缺无所表章,无以谢莫公而慰新蔡之人也,爰志愧以俟后之君子!
乾隆乙卯秋七月赐进士及第前史官会稽王增谨书
民国翻印清乾隆《新蔡县志》序
贾绿云
余守新之八月,邑人朱子光、袁赓唐、李冠武诸先生持所印县志,求序于余。余闻语,汗下懔然,无所为状。
盖余于今春三月奉命来长斯邑,越日,求治理,稽县志,知其书故纂于清康熙间,后无续为修者。迨民国十五年八月,匪陷城,版籍毁,存本寥寥,更不可以数数觏。因思一县志乘,关于其地之人口、田赋、工商、农桑、习俗、人情乃至匹夫、匹妇之嘉言懿行,靡不毕载;非惟政教设施,是出即举,凡生兹土者,耳目所濡,亦当有所以自立为用之,大可以想见。然此志远作于二百年前,时代递演,人事不居。其适乎?昔者已不能尽适于今,其不适于今者又必不能尽致其用,何况残编断简,有不绝如缕之虞?继加编修,实不可以须臾缓。
余下车以来,居恒以此为志,固未敢片刻忘诸怀。徒以匪共肆扰,迄未少休,民穷财尽,困不堪言,吾民救生不暇,遑言其他?重以志事繁巨,非咄嗟可办,尤非短期间一二人之力所能举。坐斯屡经钻研,筹备虽有端绪,尚茫茫莫知。藏事之期,因设法搜集旧志,翻印成书,以存全豹,而便续修。印成,邑人朱、袁、李诸先生嘱余为序。余不文,何序之有?谨赘数语于简端,用以志愧,且以自勉,并以勉后之君子。
民国二十二年十一月孟县贾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