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民 俗
驻马店市位于中原腹地,南北民俗交会于此,呈南北兼具的特点。崇尚诚信节俭,不慕奢华,重视礼节,讲求和睦,多以尊老敬贤、耕读传家为村规民约和家训族规,凡有悖忠、孝、仁、义、礼、信者常招众人耻笑,被“戳脊梁骨”。自古以来,居民多从事农业生产,重农耕、轻工商。20世纪80年代后,随着社会变革,人们观念由传统的重农耕轻工商逐步转变为工农商学并重,多数人思想由因循守旧开始向现代开放转变,生活追求也由满足温饱向舒适、安康、快乐方面发展,尤其年轻人追求自我、追逐时尚的表现越来越突出。但旧的不良现象依然存在,封建迷信偶有发生。境内呈现新旧风俗并存、陋俗没有彻底禁止的局面。区境为传统农业区,旧时多役使牛、马、驴、骡,20世纪70年代后逐步推广各种农业机械。种地讲究深耕细耙,播种以耧播为主,撒播点播为辅。田间管理讲究勤锄精管、涝排旱浇。收获讲究精打细收,力争颗粒归仓。储藏则讲究安全严密,防霉防虫。进入21世纪,随着大型农机具的普及,千百年来主要以畜力进行农业耕作的情况基本终结。
衣食住行为民众生活的四件大事。普通百姓旧时穿着多以自织棉布缝制,讲究“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进入20世纪80年代,服饰的款式、面料逐渐多样化。吃饭以素食为主,非节日、待客及婚丧嫁娶,绝少酒肉。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住房以草房为多,20世纪70年代开始逐渐为砖瓦房和钢筋水泥平房、楼房所取代。旧社会出行则安步当车、手提肩背,有的乘坐牛车、马车。20世纪70年代后自行车普及,用以代步,甚为方便。出远门则乘汽车、火车等。进入21世纪后,随着私家汽车的增多,自驾车出行渐成常态。
村庄是驻马店市的主要聚落,西部山区村庄较小,东部平原村庄较大。多以同姓或同宗为主聚居。家庭和家族为村庄的基本单位,家族繁衍,人丁兴旺是人们普遍追求的目标。家族长具有一定的权威,家风族规对人们有较大的约束力。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随着社会的进步,家族制逐渐解体,结婚分家已成为正常和普遍的现象,家风族规已逐渐为法律、村规民约等社会主义新风尚取代。但邻里之间和睦团结、互助共济仍是人们交往的重要准则。
人生礼仪世代传承,密切人们的社会关系和交往,促进经济和文化的交流,对于社会的和谐起到重要作用。但传统礼仪有时也会产生负面效应,如红白喜事的大操大办,也给居民的生活带来沉重的经济负担。随着政府的倡导、社会的进步,传统美德得到发扬光大,社会主义道德规范渐成风气,不利于人民身心健康和社会进步的陋习正在不断革除。
第一节 生产习俗
一、农事习俗
驻马店地处传统农业区,农事活动一直沿照二十四节气进行,“不违农时”是农民最重要的生产经验。什么时间干什么、怎么干,都相沿成俗,并形成农谚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去。如“过了正月半,农家找活干”, 意思是说春节已过去半个月,休息得差不多了,各种农事活动应该开始了;“麦过春分昼夜忙”,意思是说春分过后,天气渐暖,万物复苏,越冬作物开始起身,生长速度加快,农民除了加强麦田管理外,还要犁地、送粪、育红薯苗,做好春播的准备工作。其他诸如“惊蛰不耙地,好比蒸馍跑了气”,“过了惊蛰节,早地不能歇”(意为翻耕),“过了三月三,倭瓜(即南瓜)葫芦土里钻”,“清明前后种秫秫(高粱)”,“谷雨前后,种瓜点豆”等,把每个节气的主要农活以农谚的方式代代相传。20世纪 80年代后,化学肥料尤其是复合型化肥渐充裕,加之实行配方施肥,地力增强,复种指数提高,“撇秋地”“撇晒旱地”者在区内北半部少见;南部如正阳一带仍留春地,备种花生、西瓜等。随着生产条件改善,各县区出现反季节种植,或错时节种植,如塑料大棚蔬菜、地膜覆盖培育棉烟瓜菜苗等。
(一)耕种、用畜习俗 大地块耕作多以直犁。为防止犁垡风刮变硬,将大块分为若干小块,犁后即耙,以利保墒。直犁分“起阜子”“撇墒沟”两种。“起阜子”即从中间开第一犁,称“打墒”。打墒要直,且两侧等分,来回犁垡向中间翻,拢一直埂,称“墒埂”或“阜子脊”。“撇墒沟”即从地块侧边下犁,来回犁垡向外翻,最后留一犁沟,称“地墒沟”或“地掩沟”。整块地直犁完后将不易犁到的地两头横着犁,称“犁横头”或“截横头”。小地块或不规则地块多以转圈犁,即从地块周边转着犁,没有地横头。
耙地分直耙、斜耙两种。直耙又叫通耙,即顺着犁垡方向耙。斜耙又称锁耙、刷耙,即沿着与犁垡方向成斜交叉行耙,走对角线,“Z”字形,易耙碎土块,抹平沟埂。斜耙一遍优于直耙两遍效果,大多县市采用先斜耙后直耙方法。夏种时为抢时节,趁墒情,麦茬地大多只耙不犁或不耙不犁即行播种,俗称“铁茬地”,等秋苗出土再用人工锄或机拉耘锄、畜拉耘锄等灭茬、松土。种麦时注重深耕细耙。进入21世纪后,随着大型农机的逐渐推广,深耕越来越多。
播种有撒播、条播、点播三种方式。20世纪80年代前,芝麻、油菜、高粱、绿豆、豇豆等小粒种子多为撒播;小麦播种,除小地块、荒地片撒播外,大多采用条播;玉米全为人工点播。20世纪80年代后期,政府号召“麦垄点播”,即在5月中下旬麦收之前将玉米点播于麦稞背垄处,麦收后再中耕、灭茬、松土、施肥、除草等。此举虽能错开农忙,使玉米早下种早收获,但不便小麦机械收割,至20世纪90年代后期,群众自发恢复“铁茬”点种,玉米人工点播也改为机械条播。芝麻、油菜、大豆大多改为条播。汝南、平舆、新蔡、正阳、上蔡等县播种前大多试芽,称“牙芽”。即将种子随意取几十粒埋入地头或自家园里,试验发芽率,确定下种量。随着良种推广面积不断扩大,试芽的工序渐渐取消,人们只需按所购种子说明的播种量下种即可,或多或少往往凭经验。面积较大的试验田或是划定的高标准良田则会严格按标准下种。
20世纪70年代前,农民对良种缺乏认识,大多以粮作种。20世纪80年代初,优良玉米种不断出现,增产效果明显,群众自发购买或用口粮兑换良种。小麦、油菜、大豆、芝麻等优良品种也逐步推广。
20世纪80年代前,当地耕地、耙地、运输多靠畜力,马、驴、骡、黄牛为主要役畜。西平、上蔡、遂平等县称马、驴、骡为“圆蹄牲口”,用时以“扎脖”“夹板”配合绳“套”作牵引,对牛以“V”形桐木“梭头”置于牛项配合绳“套”作牵引,并于牛鼻上系一“撇绳”作转向用。全区各县市用畜指令大体相同。“赶牲口的”位于畜左(俗称“里”)稍后,指使马、驴、骡起步走喊“嘚儿”,向左转喊“吁吁”,向右转喊“喔喔”,停步喊“吁─”,后退喊“捎”。指使牛起步走喊“哎”或“咂”,向左转喊“咧咧”并一直拉撇绳,向右转喊“咑咑”并连续顿撇绳,停步喊“喔─”,后退喊“捎”。
召唤小家畜家禽口令各异。唤猪为“哦─嘞嘞……”,唤羊为“咩─咩咩……”,唤鸡为“咕─咕咕……”,唤鸭为“噜─噜噜……”,唤狗为“嗷─嗷嗷”,令狗追物喊“咝咝”,唤猫为“咪─咪咪……”,有的对狗猫倍宠,给其取名,唤时直呼其名。
(二)田间管理习俗 田间管理较复杂,禾苗一出土,即行间苗、追肥、治虫、防病、除草、松土,甚或灌溉、排涝。个别作物兼行打顶(油菜、芝麻)、打杈(棉花、番茄)、架杆(豆角、黄瓜)、压枝(西瓜、甜瓜)、减叶(甜秫秆、高粱)、培土(大葱)等。北部县乡仍掐芝麻叶,即在芝麻生长后期采摘叶片,蒸晒后干储。此举虽不利芝麻生长,但芝麻叶为粉浆面条、豆腐脑、沫糊等当地家常饭最佳菜料。
20世纪80年代前,当地“耢麦”大多为人力操锄锄地,也有畜拉钉齿耙耙地者,均求松土、保墒、除草、破坏根系、抑制旺长。20世纪90年代后期,普遍实行化学除草,人力锄地渐少,大多用机引钉齿耙耢麦。灭麦茬也由20世纪80年代的人力操锄逐渐改为畜拉耘锄、机引耘锄,直至使用新型播种机,使播种、灭茬、松土一次完成。
(三)收获习俗 20世纪80年代,麦、稻、豆等作物收割前先在地头或近村处“造场”,即下午用水泼湿地皮,次晨用石磙反复碾压,以求“场面”平整光洁。收割时多为人工操镰,也有使用割晒机割倒,再用人力车运至“场面”而后打场、垛垛。打场仍以石磙后面拖带石耢(又称耢什)碾脱,或畜拉,或机引,偶有数人结伙拉磙者。20世纪90年代前期,大部分庄稼靠割晒机割倒,“小四轮”拖拉机拉磙、耢打场。打场一般打两遍,头遍碾好后,人工将秸、籽抖开,秸穰垛垛,籽粒拢堆,称“起场”。全部碾完头遍,再行二遍。籽粒脱下后利用自然风吹、人工向上抛籽粒“扬场”,使糠、籽分离。20世纪90年代后期,联合收割机逐渐增多,割、脱、扬一次完成,不造场不打场。晒粮多在近村路面或宅院。籽粒脱下后所剩秸秆可以喂牲口,为便于保存,要垛起来,俗称“垛垛”。垛麦秸垛时,人们各自携带木杈、竹笆等工具,邻人自动结合,互相帮助,垛形一般为圆形或长方形,垛垛有撂垛、跺垛、刷垛,最后是淋垛。垛成后,主人家中备酒菜招待,以示酬谢,新蔡一带称为“吃垛饭”。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土地集体经营,置酒招待之风遂消,但在麦收期间,生产队要炸油条、油饼等,按劳力多少分给农户。改革开放以后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打麦垛垛时,较富裕之家都买有啤酒、变蛋、饮料等,以备自家饮用或招待来帮忙者。秸穰垛多在地头或宅旁。近年来,由于畜力逐渐被机械所取代,秸秆也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人们为了图省事,就将玉米秆、麦秸穰就地焚烧。由于焚烧秸秆损害土壤,污染空气,影响交通,政府多次明令禁烧,但仍有违禁者。尤其进入21世纪后,外出务工人员较多,受时间和劳力限制,农民仍旧偷偷地焚烧秸秆。2008年后,随着禁烧力度加大,秸秆综合利用的途径增多,焚烧秸秆行为得到有效控制。
玉米成熟后,或掰棒子运至家中剥皮,或在稞上剥皮后掰棒子,均为人工。棒子稍晒即可脱粒。20世纪90年代玉米脱粒由人工转为机械,玉米秸秆仍以人持钻具?头砍、铁锹铲、镰刀割,秸秆还田机用者甚少。
红薯、花生收获采用先刨、犁,再拾、运。20世纪80年代前,早红薯(俗称“春红薯”)切片晒干,或粉碎打浆提取淀粉。晚红薯(麦茬红薯)多于霜降后收获,或切片晒干,或打浆制淀粉,或直接入窖。20世纪90年代,红薯多鲜用,晒干者极少。花生多为人工摔打脱果、脱粒机脱壳。芝麻割倒后捆成碗口粗捆,称“芝麻个子”,根朝下梢朝上攒垛,闷二三日,散开晾晒,“打芝麻”时梢朝下手拿两芝麻捆对碰。大豆、油菜经闷捂后,散开打场脱粒。
(四)储藏习俗 20世纪80年代前,农村储麦、豆、谷、稻多用茓子,即做囤粮用的狭长的粗席子,通常是用高粱秆或芦苇的篾儿编成的。茓子是先在地上围成一圈,中间倒入粮食,然后一圈又圈地增高,直到够用为止。除茓子外,农民家里储粮还用缸、布袋、罈、罐等,偶有用荆条编篓糊泥晒干盛粮者。20世纪80年代后,开始用化肥袋装粮。为防鼠咬、虫蛀,20世纪90年代后期群众购买塑料粮圈、铁皮粮圈,内置防虫药片。后来就直接运到附近面粉加工厂换面粉,随用随取,减少储存、加工之麻烦。红薯放入土窖加保鲜剂。改革开放之前,本地农村以红薯为主食,红薯产量高,不易保存,农民就在冬天到来时在自家院子里挖一土窖,有一人深,上面留有能容下一个人的窖口。红薯收获后,农民把大量的红薯藏于土窖内,上面盖上窖盖,封好,随吃随取。白菜、萝卜、甜秫秆大多就地挖土埋藏起来,便于保存。
二、建筑习俗
建房多择日“应好”,动土前皆鸣炮庆贺。建民房砸地基多用8人抬石磙或4人提木桩作夯,由领夯者喊号,抬夯者响应,使夯受力一致,起落平稳。夯号如“同志们抬起来哟”,众人应“嗨─哟”。20世纪80年代后期,县城建民房多租用汽夯、电夯。民房建筑规矩颇多:西平一带安放檩条将根部朝西、北,谓之“日不晒根”,意对后代有益。正阳一带上梁将根部向阳,谓之“晒根不晒梢,晒梢把祸招”。平舆一带忌用从树身中部截取一段做梁,俗称“悬梁”。上梁前将红纸对联贴于梁,上书“青龙缠玉柱,白虎架金梁”,后墙正中贴“姜太公在此诸神退位”,窗户及门口上方贴“吉星高照”“紫气东来”等条幅。上梁时燃放鞭炮,也有杀白公鸡绕房基滴血者。屋梁坐稳后,泥瓦匠将主人准备好的蒸馍从梁头抛向围观者,众人哄抢嬉笑,一番热闹景象,俗称“撒上梁馍”。进入20世纪90年代,新建草房、瓦房者减少,建平房、楼房者逐渐增多,屋顶多用水泥、沙石、钢筋“整浇”。上梁之事演变为浇注屋顶时向众人抛糖块,主人请所有参建人员聚餐,饭食以白馍、豆腐、肉类为主。新房落成必住人,恐“鬼邪”抢住。正阳县西部乡村在屋内拴只公鸡,直至住人为止。窗户大小、高度均不能超过门。忌房屋后墙开窗,称为“留后眼”,对邻家不利。梁、檩、椽忌用楝木,因“楝”与“炼”“殓”谐音,恐失火、死人。一宅之内主房高于陪房。正宅东头为上,偏宅左侧为上。两宅相邻,左宅、后宅为上。上宅屋脊高于下宅相应屋脊,否则上宅屋脊即竖一小门楼或砖,超过下宅屋脊高度,以免“下欺上”。自家主房不得高于或低于两侧邻居主房,高于则喻为“小鬼担挑”,低于则喻为“二鬼抬轿”,认为那样会对邻居或自己不利。大路直对房院时在直对墙壁上镶“泰山石敢当”石牌,以避“箭”射。前宅邻居屋山、屋梁不得与后宅门窗直对,以免“咬牙”遭殃。若两宅之间隔一宽路则相互不再受“影响”。院落忌前宽后窄簸箕状,恐向外攉财。院内地面忌前高后低,恐倒流水。
三、运输习俗
驻马店地形以平原为主,交通较为便利,但由于古时运输条件的落后,在很长时间内主要以人力搬运为主,兼有畜力运输。20世纪80年代后,随着交通条件的改善和运输水平的提高,人力、畜力运输才逐渐为机械化运输所取代。
(一)人力搬运 驻马店人力运输的主要方式有背、扛、?、提、抬、担挑等。背即是将散碎物品如粮食、礼品等装袋子里,搭在肩上,不论是翻山过沟,还是长途跋涉,均可随行搬运,这是旧时最常见的也是最便捷的一种搬运方式。扛就是将定形硬物,如木头、柴草、器物或麻袋等直接扛在肩背上。在西部山区,人们习惯将劈柴架成人字形,中间插一横木,扛在肩上,上山过岭比较方便。?是把篮子挎在胳膊弯上,搬运一些较轻之物,多见于妇女赶会上集走亲戚时,她们习惯将物品或礼品存放篮子里,托在胳膊弯上,左右胳膊轮换,随行走搬运。提,一般是指行路中随手提带较轻的物品、礼品,如小食盒、油罐、油饼等物,也有近距离提桶装水、装油等物品搬的。抬须二人合力搬运,一般是用于较重或体积较大物品,一个人不方便搬运,采用以绳系物插入杠子,一人一端抬起行走。也有特重物件,多人抬运的,但往往为近距离搬运。担挑是借用一定的工具,依靠肩部的力量搬运货物。其工具主要有:勾担、扁担、秤锤担等。
勾担,农村担水运粪土习惯用具。勾担由勾担劈两端系担勾制成,勾担劈长4尺许,便于过门转弯、换肩,多为中间稍宽,两端稍窄,选择韧性好的榆木、檀木或半片毛竹做成,勾长因人的个子高低而定,箩头装满粪土,以勾吊起,担在肩上,装倒十分方便。担粪土时,往往有专人以锨叉装箩头,担担人放下空箩头换上重箩头。担到地方,随手倒掉,往返担运。扁担,多用于远距离担重物。扁担长7尺,以桑木为好,两端钻小孔,安木橛。货郎扁担,两端安铁钩子。担物时因物不同分别用绳子、筐、篓等系装物品,如割草,用绳子捆两个草捆,立地上,顶上中间分开,捆绳插入扁担。担豆、麦等,也用绳捆,不易用绳捆的则用篓筐装盛。在西部山区,有时不拿扁担,捆好后,就地取材,砍一根木棍,俗称“骨碌锥儿”,两端削尖,插入捆中担运。扁担系物,两端基本平衡,行走中换肩时,可自动调整重心,保持两端平衡。称秤担,担物运输,在山中行走,习用称秤担,即扁担两端一重一轻,重的在脊梁上,轻的在面前,像秤锤吊着,便于转弯,上下陡坡石阶,前面能看见,防止绊挂。同时手拿杵棍撬肩把力量分散在双肩上。上下台阶可用杵棍拄地支撑,帮助上下,休息时因地面不平,不能放下担子,便用杵棍顶住扁担重心,使人歇肩。上翘扁担,在平地挑担,喜用弹性大的上翘桑木扁担,多见于走街串巷的小商贩(货郎),两端系物轻重大致相同,扁担中间落肩处,用手巾包一叠书本垫肩,行走时,脚步平稳均匀,扁担两端上下规律晃动,利用扁担的弹性调节担子对人体的压力,便于行走。翘扁担两端翘起,中间低下,端有铁肘,用以绾绳。人们用来担运食盐和粮食,每担40或50千克,日行70千米左右。如专为商人运货,名叫“挑脚”。挑翘扁担者出外亦搭帮,初时人少,10余人或20人不等,途中时时有人加入,多时可达300余人。帮有帮头,也称“票头”或“老票”。虽素不相识,一旦入帮,即互相帮助。20世纪50年代后,随着运输工具的改进,翘扁担逐渐消失。
挑,是用木棍插入(或以绳悬系)重物,放在肩上,前面以手压木棍行走,俗称挑。挑物行走,因重物紧贴后脊梁,不论上下山,还是转弯,行走都比较方便,近似于山区秤锤担。挑物运输的情况也比较普遍,挑柴、巾捆儿、挑箩头、包袱等,多为较轻物品。如老年人拄棍,外出挑上随带轻物,路不好时改用手提轻物,拄棍行走。农村不少人平时外出,喜欢带一把铁锨和一个篮子,随时捡些东西放入篮子中,行走时用铁锨挑着篮子,放在肩上,非常方便。
推、拉,是借助交通工具车子,利用人力搬运物质的一种方式,民间常见的有推小车和拉车。推小车,20世纪50年代以前,民间用独轮木车推运货物,多见于沿官路各村使用。在西部山区,由于路况较差,平时外出搬运很少用小车。70年代以后,自行车在农村广泛应用,推自行车带物品的非常普遍,独轮车逐渐消失。拉车,20世纪50年代以前人力拉车的极少见。50年代以后,人力车(俗称架子车)大量使用,出门拉架子车十分普遍,尤其在中东部平原地区及西部浅丘陵区,大都使用架子车。在西部丘陵区,由于人力拉车困难,拉重车时前面挂一牲口拉稍。
(二)畜力搬运 畜力搬运不及人力搬运方便、普遍,但效率高,西部山区道路崎岖,无法行车,多用牲口驮物。
驮运 在西部山区,交通不便,道路崎岖。日常生活中的重物运输,如粮食、山货、瓷器等,均用牲口驮运,俗称驮货。驮运时,人们喜用二骡,系公骡,因公骡力大。骡上用大木鞍,鞍上缚横杆,装载货物数量,最多的可达五六百斤重,看起来十分危险,其实很少有丢落的,其他重物如药材、粮食等,亦装得很高。经常搞驮运的人,都有很高的技术和丰富的经验,尤其是善于驯服怪羔骡。怪羔骡以性怪烈、难驯养而俗称,平原地区人多不善使用。一趟出山要牵几头骡子,只要听说有怪羔骡子便要想办法买到手。他们先把已驯服好的二骡牵出同烈性骡相拼,一头一头去对付,直至把它踢咬失败,再牵出圈外,训练驮运,因为驮运均来回脚儿,驮货十分费力,山路又十分崎岖,经他们使用后,骡子便十分驯服。20世纪50年代后,随着通往山里的交通道路开凿扩修,专用于驮货的二骡逐渐减少,驮户也减少了。除西部山区外,乡间习用毛驴驮粮食,如有些药铺、店铺,平时赊销货物,麦秋二季牵上毛驴下乡收粮,将粮食驮回。也有以马驴骑坐兼驮运少量货物的。
拉车 牛车是农村中的主要搬运工具,俗称二牛抬杠,也称铁脚车,车分车体、下盘两大部分,车体即盛运物品的框架,长方形,中间稍下凹,装活动车厢,前后两块分别叫前档和后档,两边两块分别叫左扇和右扇,装载粪土等散碎物品时用车箱,装载木材、石条、麦豆、秫秸等不易散碎的物品时取下车厢。车下盘包括车轮、车轴、车杆、抬檐儿4部分。车轮均为铸铁浇造,周边为车轮沿儿,中心为车轴孔,中间连接部分叫辐条。车杆向前伸出车体,前下部安一竖木,停放时拄地,俗称车小脚儿,上面安一铁环,勾挂套绳,俗称老鹳嘴,前安木抬辕。抬辕,长与车宽同,下侧安半圆形木框,俗称小鬼下颏,套在车杆上,两侧以粗链环与车杆相连接。抬辕两端凿圆孔,插入两木橛,俗称牛仰角。拉车时,让牛钻入抬辕下,下套俗称秋绳,搭在牛背上,牛以领袱(牛脖子上侧)拱推,使牛车前进。农民习以牛车拉粪、拉土、拉粮、运柴草等,是农民种田的主要工具之一。牛车也服劳役,俗称拉差使,战乱年代,拉差使是一大灾难。冬春农闲,也用牛车拉些重物,挣点脚力钱。
马车车体与牛车基本相同,车体稍大,更坚固耐用些,车下盘差异较大。20世纪40年代前,车轮有4个大木轮,俗称“太平车”。50年代以后,车轮逐渐改为橡胶轮胎,俗称胶轮车。两侧各一根车杆,中间套一匹辕马,也叫驾辕车。马车专门搞营运,有专门车户,从事运输业。80年代以后,在农村出现了畜力架子车,套上一头小毛驴,代替人力。最常见的是经商运粮、贩粮,或向建筑工地拉运砖、水泥、楼板等,轻便快捷,装卸方便,遇有活,常结伙营运,俗称毛驴车队。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长途运货多用马车,叫大车,因常年拉运,也叫“码头车”。赶大车有车把和小伙计,车把赶车,小伙计喂牲口。大车拉运必搭帮,如西平的即称“西平帮”。帮有帮头,也叫“票头”“掌包的”或“老票”,为众人推选。各地车辆也有联帮,但各有帮头。车把听从帮头指挥,装货由帮头接洽,遇事由帮头出面交涉。大车远途拉运,称“出门车”。每次出车先定停车地点,必须按时到达。中午停车喂牲口不卸套,称“打毛尖”。傍晚至停车点,按先后次序卸下牲口。途中或停或走,行动一致。行进时推车人肩负襻绳,每行五六里休息一次,称一“襻”。中途如货物被抢劫,车户不负责,而翻车砸坏货物,须照价赔偿。途中如有人搭车或捎货,所付运费为车把额外收入。两车相遇,双方车把下车让路,轻车让重车,重车各让一半。让路时各车靠左行走。如车子出故障,大伙停下帮助修理;到附近集市修车时,同伙须待修车人返回,再共同上路。夜间住店叫“下店”,住店只交饭钱和灯油钱,吃饭时筷子不能放碗上。早晨忌说梦,也忌说“龙、虎、梦、牙、桥、塔、鬼、雾”八字,以图吉利。
(三)机动车搬运 20世纪70年代以后,农村开始使用手扶拖拉机。人力车(俗称“架子车”)由于车体小、成本低,且灵活轻便,很多农户都喜欢使用。80年以后,开始出现运输个体户,以机动三轮车为主要运输工具。三轮车节省人力,且速度快,牛车、马车逐渐被淘汰。人们在三轮上置帆布篷、木硬座接待乘客,行车路线不定,车价面议。90年代后,公交汽车、出租汽车在各县城相继出现,机动三轮车、机引四轮拖斗车成为民间运送物料的主要工具。无论货运或客运,客主之间多讨价还价。车辆在春节停驶期间大多贴“一路顺风”“人车永平安”等红纸条。机动车新年首次出行时,或出车祸的车辆重新启动时,多绕车燃放鞭炮,以祈求吉祥平安。送殡车辆出火化场后去掉车前白花再鸣放鞭炮,以去晦气。进入21世纪以后,由于电动车的广泛使用,小型的三轮车逐渐被电动三轮车取代,大型的运输车由于载重大,仍以机动三轮车或机动四轮车为主。
四、工匠习俗
木匠、铁匠、泥瓦匠、剃头匠、竹匠、石匠等统称“手艺人”。大多由师傅带教,各行业供奉不同的祖师。木、泥、瓦、石匠行的祖师是鲁班,铁、铜、银、锡匠行的祖师是老君(李耳),剃头行的祖师是罗祖和吕洞宾,纺织行的祖师是黄帝、嫘祖和黄道婆,鞋匠行的祖师是孙膑,纸行的祖师是蔡伦,等等。不投师而自学成才者称“余剩老师儿”。学手艺要拜师,拜师必须有“保人”(中介人,又称中人)介绍,由师傅、家长、本人三方协商同意,通过拜师仪式,在祖师牌位前立下规矩,才能入行成为正式学徒。一般学徒期3年,师徒双方均要履行口头合同。也有立字为据的,不过手艺人文盲居多,看不懂字据,实际执行的还是口头合同。师徒关系一旦确立,学徒在师傅面前要执晚辈礼,师徒间即建立起终生信誉关系。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各县工匠行业一般都建有同业行会。如确山县就有木、泥、瓦、石匠行组织的“鲁班会”,冶炼铸造业的“老君会”,印染匠行的“葛仙会”,饭馆业的“灶君会”,剃头匠行的“罗祖会”等。行会一般都立有严格的行规,推举有声望的师傅担任会首。有的行会,入会者须佩戴统一的会标,按章缴纳会费。每逢祖师诞辰,在会首主持下,同行聚会,共同祭拜祖师,商讨业内大事。有些行会人数多,势力大,带有浓厚的封建性和宗派特点。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工匠们都组织起来走合作化道路,并加入工会组织,旧的行会自行解体。不同行业组织之间按传统规矩,建立有一定的互利互惠关系,俗称“行交”。如理发业、饭馆业与戏班就素有行交:理发的用饭馆或戏班的热水不给钱;开饭馆的和演戏的理发也不给钱。据说这是老祖宗结下的缘分、留下的规矩。行交崇尚“人敬人高”,讲究礼貌、义气。如理发师傅去打热水,必须在脸盆上搭条毛巾,类似人们待人接物要穿戴整齐,不然不礼貌,对方会拒绝你打热水。
手艺人凭手艺吃饭,为保住饭碗,各行业都有严格的行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有明确规定,必须严格遵守,不得违犯,以免砸了饭碗。如有些行业规定不许改行,对技艺绝活要严格保密等。木匠行做活要留刨花,让主人家自己收拾,叫“留尾巴”“留活把儿”,意思是“还有活干”。但做棺材不能“留尾巴”,完工后一定要把现场打扫干净,否则就被认为是咒主家再死人,犯大忌。做床离不开“七”,因“七”“妻”谐音,即床长6尺7寸、宽3尺7寸、高1尺7寸、7根横牚。榫眼不能揳“破头楔子”,恐夫妻分离或早丧。西平一带木工做门窗、木箱等不离“三”。泌阳木工做车不离“八”,做桌不离“九”(酒)。石匠雕刻物件讲究阴阳,阳宅雕件阳刻(刻底留图),阴宅雕件阴刻(刻图留底)。
20世纪80年代,年长师傅遵守行规,如木工不能用手指抠凿渣,只能用凿撬,否则即为辱师。20世纪90年代,年轻工匠逐渐增多且大多自学,行规行禁基本废除。铁匠做活仍使用旧规和“锤语”:师傅掌钳、拿小锤,徒弟抡大锤。坯料由师傅钳出炉,置于砧上,师傅先下锤,徒弟视师傅用力大小和敲击部位,确定下锤轻重及敲打位置。停锤时师傅将小锤轻放砧上,徒弟即收锤。随着汽锤的使用,更换气锤的铁匠,免除抡大锤劳累。
第二节 贸易习俗
贸易活动场所主要集中在集市和庙会。人们参加集市贸易俗称“赶集”,参加庙会活动俗称“赶会”。 民间起集设市的地方大都是一个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交通的中心。乡村集市多设在大、中型自然村落,亦有过去名村老寨形成集市(俗称“老集”),传至当今自然成人们习惯的交易集市。城镇集市则设于繁华街道或交通方便处。集市名称一般以地名冠之,也有以所经营的主要商品为名的。贸易形式有行商贩运、坐商经营和农商兼营。
一、集市
民间集市遍及县区每一个乡镇,每个县大型集市一般有四五个,中小型集市少者十数个,多者可达四五十个。民间起集设市习以农历计时,一般平原地区集稠,城镇以天天集、隔日集多;山区集稀,多二日一集或三日一集。冬天是民间集市最为兴盛的时候,和春天的庙会一样热闹,故有“冬集春会”之说。
天天集又称“常集”“常市”。20世纪50年代以前,各县天天集很少,仅见于各县县城和较大的市镇及商品集散地。一般村镇多按农历单日或双日逢集,称“单日集”或“双日集”,又称“隔日集”或“间日集”。由于每月时间长短不一,所以在月尽或月初会出现一个重集,平舆、新蔡一带人们戏称重复逢集的集日为“赖集”。一些偏僻的乡村,三天一集者俗称“十日三集”,二天一集者称“十日四集”。十日三集者一般多在一、四、八日逢集,也有二、四、八或三、六、九日者;十日四集多于三、五、八、十日逢集。间日集的起集日俗称“逢集”,间隔日俗称“背集”,早先农村集市背集时鲜有人买卖,小的农村集市尤为明显,大部分物品须逢集才能买得到。这一状况于20世纪80年代末渐有改变,集市的规模逐渐增加,门市部(商店)增多,物资日趋丰富,逢集、背集差别不大,有的乡镇所在地集市更像日日集。
各种节日时的集日,民间称为“节日集”。以一年四季中某个时令起集的称“时令集”,时令集多是探索农事、交换与农活有关的产品,赶集者主要是各家农副业生产的骨干。
集有早集、中集和晚集,也有称上集、中集和下集者。早集多于凌晨四五点钟起集,露水未干便已散集,亦称“露水集”,这种集多在农忙季节,为不误农活。中集和晚集多在清晨集起,中午最盛,下午两三点以后渐止。逢农村备耕、备播和收获季节之前以及重要节日时,集散时间往往延至下午四五点钟,甚或六七点钟。有的集市时间长短依生产季节而定,农闲时长,农忙时短。春节期间,单日集一般正月初五之前,双日集一般正月初十之前无集市,其他时间照常起集。
相邻集镇的集市此单彼双错开举行,以便人们随时赶集。赶集者多为邻近农民和小商贩。早晨,人们或挑或担,或骑车或徒步,带着自家的农副产品赶集。通常商家去得早,或在集市上就地摆摊,或到行栈出售产品;“买家”到的略晚,串市场逛商店购买所需物资,办完事就回家,一般不在集市上吃饭,故民间有“穷赶集,富赶会”之说。集市上的摊位因人流方向分上摊、下摊。赶集售物者,十分重视摊位,逢集日多赶早上市,以争得好摊位。赶集者说话用词非常谨慎,绝不信口开河,尤其要避忌不吉利言辞。
集市主要街道两旁是临街门面房,经营糖、烟、洒、中西药、日用百货、各类食品等。这些店铺靠固定的门市经营,只有顾客上了门才有生意可做,旧时常以“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立门市,后来在保持诚信经营的基础上,更强调物品的品牌、种类、质量和独特的经营来招揽顾客。
多数集市贸易货品明显带有地域特点,如泌阳王店集,是附近山区柴草集散地,有“柴市”之称。赊湾集是“南阳黄牛”“泌阳驴”等优良牲畜集散地,以牲畜交易为特色;遂平张台集以草药、山货、粮食、牲畜交易为主,文城集以花生、板栗、灶糖等土产销售最多;确山杨店集以镰刀、锄头、鞭炮闻名;正阳沿淮乡镇以出售大米、花生、水产品为主;正阳皮店因盛产大葱,故以大葱销售有名。
为了便于交易,集市都讲究商品划区分类,有秩序摆放,并对各个区域以其出售的主要商品命名,如青菜市、粮油市、牲口市、菜市、木料市、土布市等,人称“集中有集,市中有市”。也有以一种或几种交易为主的市集,谓之专营集市,大多形成于农副产、土特产集散地。民间起市交易的商品,以当地农副产品和土特产品为主,一般包括粮食油料、蔬菜瓜果、鸡鸭肉蛋、竹木草编、棉线土布、山货药材、农用器具和女红制品等。在交易时,都有被称作“行户”的交易员撮合,使双方达成买卖,“行户”从中提取佣钱。
20世纪80年代后,粮食类、畜禽类、蔬菜类等农副产品大多由商贩上门收购。90年代后,农户生猪大多由专业猪贩就地收购,猪贩获取劳务费或购销差价。仔猪交易大多由买主到卖家看货议价,直接付款。也有到个体仔猪交易市场买卖者。交易市场备圈舍、饲料,可短期喂养,采取先收后卖,获取差价,或带买主到卖家看货议价,成交后按每仔定额向买主征收中介费。小宗粮食也有到粮食部门所设自由市场买卖,交易市场负责过秤、计价,并按每市斤定额(一般约定俗成)向买主收取交易费。平时,各类商品归行就市,不准乱放;只有到农历腊月二十日后的几天,才不再讲究,俗称此为“乱市”。在乱市上,各种印制好的春联、年画以及灶神、门神等随处可售。民间称灶神、门神画像为“码子”,码子的印制入冬便已开始。其时春节临近,人们赶集多为置办“年货”,又称“赶年集”。
逢集之日,上集买卖东西俗称“赶集”。赶集者主要是周围乡村的农民、小手工业者及各种小商贩。20世纪80年代之前,集市贸易商品多为农副产品、棉线、土布及女红制品。人们将售物所得,再购取自己所需要的物品。正阳县人把妇女们用自己纺织的棉线、土布到集上换取所需称作“打换水”。民间一般无事不赶集,对于无事上集游看者,人们讥之为“挤撑子”。当代赶集仍是以周围乡村居民为主,商品除粮食、菜蔬之类多为本地产品外,以工业品为主,品种齐全。
民间集市所用衡具多由经营者自备。20世纪50年代以前,秤具多不统一,有“十六两秤”、“十八两秤”、“二十四两秤”(也称“截半秤”)和“合得秤”(一斤等于十六两秤的两斤)等,用“十六两秤”者最多。尺度以市尺为准,一丈十尺,一尺十寸。容量以石、斗、合计。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统一以公制计量,但民间仍有不少以市制者。20世纪80年代以来,公制计量逐渐普及,在乡间集市中,也有一些东西不用度量衡具而论堆、论个、论长短、论大小的。公平与否,由买卖双方自由议定。
二、庙会
庙会又称庙市,多简称为“会”,多在寺庙的节日期间举办,会场设在寺庙所在村镇,故又习称“老会”“古会”“春会”“香火会”等。有的庙会,庙不复存在,会依旧盛行,属老的庙会沿袭下来,贸易和娱乐成为主题。
民间喜赶庙会,赶会者不分男女老幼,或购物,或娱乐,或求神,或串亲。较大的庙会,能吸引周围数县的善男信女前来朝拜。到庙会烧香求神者多为老者和妇女,有的求免灾去难,有的求得子传代,有的求添福增寿,有的为许愿还愿,这种意义在现代表现为庙会上的各种民间文艺活动的娱神、媚神,以期祈福禳灾。庙会上百货杂陈,商品丰富,各类生产资料和生活用品齐全。会上卖小吃的甚多,油条、水煎包、烧饼、凉粉、热豆腐等应有尽有。多数庙会都有文艺娱乐节目,唱戏的、说书的、玩洋片的(70年代后逐渐淘汰)、耍把式卖艺的、耍猴卖药的,锣鼓喧天,弦歌阵阵,极为热闹。
1949年以前,几乎庙寺皆有会。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庙会祭神活动渐衰,贸易、娱乐成为其主要内容。20世纪80年代,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的实行,庙会复兴,而且规模越来越大,已成为民间物资交流的重要场所。庙会时,杂技、魔术、舞蹈、套圈、儿童娱乐游玩项目进入会场,迷信赌博活动也在会场逐渐抬头,且从暗处转向明处。20世纪90年代中期,农村兴起“干会”(会上无戏),干会起日按农历每隔10日一次议定,如初一、十一、二十一,同一地点每月逢会3次,每次1日。会上商品多沿道路两侧以地摊形式摆放,或在人力车、三轮车上展示。
各地庙会日一般为寺庙祀日,一年四季均有会,比较集中的时间在农历十一月、腊月至次年正月到四月间,春季尤为兴盛。庙会会日一般比较固定,如新蔡人祖庙会为农历二月二十五日,汝南县的小南海庙会为农历二月二十九日,确山的老乐山庙会和泌阳的盘古山庙会是农历三月三,上蔡的白圭庙庙会和遂平的嵖岈山庙会是农历三月十五日,泌阳沙河店庙会是农历四月初八。也有少数无固定日期者,当地人多是选择农闲时临时定会日、贴招子、写戏起会。
20世纪50年代以前,庙会日举行祭祀、社火和写戏等活动所需经费,多从庙产收入中提取,无庙产或庙产不足者,一般在当地摊派或捐款,临时筹措的资金也称“戏份子”。庙会活动由当地群众推选正、副执事筹办和组织,一般多由当地乡绅或有权威者担任,也有让社首轮流担任的。正执事俗称“大会头”或“社首”“神头”,负责庙会期间的祀神供品和主持祭祀仪式。副执事俗称“二会头”,负责会前筹措经费、请戏班、组社火等,并主持庙会时的剧目点演、社戏安排和商业收费。50年代以后,庙会多由当地社、队组织,并负责维持庙会的营业秩序和娱乐活动。
庙会一般会邀请三两个戏班到会上赛艺助兴,叫“唱大戏”或“唱对台戏”。庙会唱大戏要于会前约请戏班,俗称“写戏”。写戏少者一台,多者数台、十数台。演出剧目可具体指定,称“点戏”。在西部山区,演戏时还要推举精通戏剧知识的“戏母子”。“戏母子”负责监督戏班演唱中戏剧台词、唱腔、招式和戏剧情节,如有失误,随时批评指正,并有权责令戏班停演及罚扣其所定戏价。上蔡县的白圭庙庙会唱戏习俗颇为奇特:戏幕只要拉开,便通宵达旦演出四昼夜而不停止,即便是下雨天也不例外。庙会主持者为维持秩序,甚至拉绳为界将男女左右分开。一般庙会白天晚上都唱戏,且压轴戏都放在晚上,故人们不惜赶夜路去看戏。
戏剧演出一般在寺庙戏台上进行,无寺庙戏台者则临时搭设。旧时大的宇庙均有戏台,亦称“戏楼”。庙宇戏楼有庙前戏楼和头门戏楼。庙前戏楼建于庙堂大门前,台口面对庙门,头门戏楼建于庙堂大门门楼上,台口面对大殿。无寺庙的“古会”和准庙会戏台于会前临时架设,多在村中心处或村边空旷之地搭架;在西部山区、丘陵地带,多倚山临丘而设,俗称“土台”,只需在高地上架棚和装置演戏设备;在东部平原地区,要就地架设台架,台架多为租借。高棚主既为戏台用料的供应者,也是庙会的执事。庙会戏台的装饰有简陋的,也有讲究的,许多地方在台口挂绣球、龙凤旗和大幅红对联。

旧时古会还要架设“神棚”,许多地方还配以各种彩棚、彩门,以增加会日之神秘、欢快的气氛。所搭戏台要面对神棚,戏台多者,也要呈弧形面向神棚而设。庙会贸易活动围绕着庙宇、神棚或戏台、彩棚进行,摊点摆设十分讲究。民国以前,各地时兴“八大棚”,也称“八大行”,是庙会贸易的主体,由篦子棚、银货棚、布棚、帽子棚、硬杂货棚、软杂货棚、黑白货棚、挂货棚组成。八大棚撑以蓝色布棚,并严格按照八大棚棚序设置棚位,不得擅越。各棚均有棚头主持本棚事务。位居首位的篦子棚棚头为八大棚的总头,有权指挥各棚一切对内对外事务。据传,各业之所以尊篦子棚为首,乃因篦子为头上净发之物,即使皇帝也要用篦子篦头,且篦子棚摊案上所敬奉之“灵猫”传说为篦子的化身,是人身护身的神祇,所以要推其为首。银货棚以出售银制及各种金属饰物为主,其中簪为挽发作髻所必备,故列八大棚之第二位。布棚以出售各种布匹为主,帽子棚主要出售各种帽子,都为人们生活之必需,故排以第三、第四位。硬杂货棚出售各种金属制生活生产器具,故称“硬货”。软杂货棚出售各种熟食、鲜食,故称“软货”。出售各种条编类器具者称“黑白货棚”(因条编有去皮者,有不去皮者,去皮者呈白色,如簸箕、笆斗等;不去皮者呈黑色,如粪筐、鱼篓等,故称为“黑白货”)。排在八大棚末位的是出售麻绳、皮绳类的挂货棚,因其大多可用于牲口套具、鞍辔,故挂货棚后多是牲口市。八大棚外,各种商贩任意选摊摆设。还有专门为押宝赌博者搭设的帐篷,称作“宝棚”。民国期间,八大棚制渐衰,但在有些地区,庙会期间围绕庙堂或神棚设立的生意摊点仍有黑棚、白棚之分。白棚仍以卖木梳、篦子的圆高棚为首,棚边立柱上挂“云牌”,以示为白棚之首,摊位设在神棚左侧上首,下接京货、广货、杂货和碎货摊位。黑棚为饮食业,以卖水煎包者为首,在会场左右两边设摊,棚下有蒸馍、烧饼和各种饭食。庙会戏台附近多为出售各种零食(如糖果花生之类)商贩的活动场所,里边还夹杂着各种赌博、算命摊点。会场外围是各种杂耍艺人显露技艺的地方,如跑马、上刀山、爬高杆、玩魔术的等。20世纪50年代以后,各种神棚、彩棚已为文化、教育部门组织的宣传棚取而代之。庙会贸易摊位的摆放已不讲究高低贵贱,只按商品性质分类分区摆放。
民间庙会会期不等,一般4~6天,也有10天者,会期较长者可达月余。一般庙会多为四日,第一日为正会日,会前一天称“起会”,会期短者也称“背会”,此日,各地客商和当地做小生意的相继来到会场摆摊设点、安扎炉灶。“正会”是庙会举行祭祀仪式的日子。其后,或一日,或三日,或一月,各种娱乐活动和贸易活动达到高潮。庙会最后一天,客商摊贩先后撤摊,赶会者也逐渐离去,此日俗称“末会”。如确山北泉寺庙会,头天称“起会”,中间数天称“正会”,最后一天叫“末会”。汝南县的小南海在庙会期间,数以百万人次计的群众从四面八方赶来烧香拜佛。相传农历二月二十九这天是观世音菩萨圣诞日,各地民众结伴而来,南海禅寺内香客如云,庙会达到高潮,正常年份当天在30万人左右,最高峰当天能达到40万人。这种现象在我国各大庙会中都是十分少见的。
三、交易
在集市进行交易,一般须经过中间人“评议市价”。这种中间人,叫“经纪”或称“牙人”,是市商交易中专为买卖双方说合交易,并从中抽取佣金的居间商。近代牙商因其专业不同,也称为行务、行户、牙纪、司丈等。民间集市上粮行、青菜行、猪行、鸡行上的经纪人,大都以“行务”称之。在旧时,也有称土地买卖的经纪人为“司丈”的,因其可代官丈量土地。在民间交易中,最常见的经纪人为牲口经纪,也称“牙行”,负责牲口买卖的经纪人因其常手执鞭杆,所以民间又称其为“鞭杆行”。经纪见于市商各个行业,粮食、棉纱、布匹、家禽牲畜、房地产等都有经纪人,他们从买卖者双方提取佣金以取利。各种经纪人只许专一行,不得跨行兼职。封建时代,官府在集市上设“官牙”,随着交易的频繁,义集(旧时无税集市)还有“私牙”。官府还对集市上的“牙行”和“牙人”进行统一管理,防止市场秩序的混乱,便于集市交易活动的正常进行。
民国时期,经纪人在集市贸易中十分活跃,他们在买卖双方之间往来撮合,促成买卖,以收取“佣钱”(佣金),一般收取成交额的2%~5%。经纪人具有秤具、量具等,如果买卖双方认为称量不公时,便由经纪人重新称量。在买卖中,经纪人还可以“保账”,即买卖双方在交易中遇到一些问题,如卖方货物需要更换、增添或买方现金不够,双方又愿意成交时,经纪人便以自己的身份或信誉来“担保”,以监督双方如实兑现。
经纪人是集市庙会上的常客,活跃于买卖双方之间。当买卖双方议价时,彼此为了避免尴尬,一般不直接谈价钱,往往采取“捏码子”(即“打暗语”)的方式交换意见。捏码子时,双方以伸手指头来表示,伸出一、二、三、四、五个手指头,分别表示的数目为1、2、3、4、5,从6到10以指形来辨认,拇指与食指相捏为6,拇指与食指、中指相撮为7,拇指与食指张开伸直呈“八”字形为8,食指弯曲为9,即所谓“6捏捏,7撮撮,8张口,9弯钩”。将五指伸开翻一下表示一百,更多的时候,对于百千万这些大数,由于不易表示,则直接用口说出。捏码子时,有的是买卖双方直接捏码讨价还价,也有经纪人从中往来,捏码议价。通过捏码,价钱谈妥后,方公开价格,把话挑明。有时也有经纪人利用秘而不宣或含糊其词的办法,在买卖双方之间周旋,以便从中谋利。当双方发生意见争执,经讨价还价意见仍不能达成一致时,经纪人便千方百计从中撮合,以其“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双方妥协成交。经纪人一般都有极好的口才,又非常熟悉业务,因此往往有很强的说服力,民间称他们能将“死蛤蟆说得乱动弹”。在交易中,买卖者如果有一方与经纪人有亲朋关系,或事先给经纪人以好处,经纪人就会暗中使用各种办法偏向他。在交易中如果出现问题或有欺诈行为时,经纪人就要出来主持公道,其作用就更加突出。比如在牲口交易中,买方买回的牲口三天内发现其出现“不吃草、不喝水、不拉屎、不撒尿、不睡觉、牵着又不走”的现象之一者,便可通过经纪人退回卖方。这时,经纪人必须依据行规,保证买方的利益。如果卖方明知理亏又想赖账,经纪人就会通过各种方式,有时带点强制性的,让其退钱。
牙行居间中介,进入流通,帮助买卖双方交易成功,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但有时牙行会操纵价格,垄断行市,以至把持地方市场,坑蒙拐骗,对商品流通又有消极作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一段时间,牙行减少。至20世纪70~80年代,牙行在一些固定商品的交易中仍存在,如卖家禽、家畜,卖水产,卖大牲畜等都有行户。90年代后,农村集市上的牙行仍存在,但行户的身份和作用发生了变化,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经纪人行业兴起,活跃市场。
四、贸易方式
在本地,经商方式有专事贩运的行商、“门头生意”的坐商和农忙务农、农闲经商的农商兼营者3种。
(一)行商 “行商”是指一些无固定营业店铺、专门从事贩运货物以整批转卖给坐商、不作零售、从转卖中取利的商人,民间也称为“脚商”“行脚商”“跑外装的”“门朝外生意”“跑生意的”等。从业者有的收购农副产品贩运到城市销售,有的从城市向农村贩销工业品,有的从盛产区向境内贩卖紧缺商品,如木材、山货、海鲜、干鲜果品等。行商大都重视掌握产地和销地的行情,研究市场动态,以确定正确的经营策略,争取丰厚的利润。搞得好就能大赚一把,搞不好不仅赚不到钱,甚至落个血本无回。“文化大革命”中,行商贩运被当作“资本主义”遭到批判和取缔。改革开放后得提倡和发展,不少农民也靠行商贩运致富。
小行商为小本经营,无固定店面,往往单枪匹马四处寻找货物贩运,尤其贩运紧俏货物;大行商资本雄厚,多有自己的固定店面。他们或贩运货物上山下乡,或收取农产品贩往城镇,或于城镇之间往来贩运,此种行商,民间多称为“客商”。整批地出售货物当代称“批发”,民间也称“趸”,行商称自己成批卖出货物为“趸给别人”,购进者则称“趸下的货”。
民国时期,在本地的外地客商,都有自己的会馆,其中最为著名的是确山的山陕会馆、怀庆会馆和汝南的湖北会馆、江南会馆、陕西会馆。会馆一般都建在交通便利、商贾云集之处,由此可见历史上这些地方商业的发达兴盛。
旧时民间凡从事行商职业者,一般要先拜师学艺。学徒分门里学徒和门外学徒。门里学徒跟着老师学,一般3年出师,老师送经商用具一套;门外学徒拜师后独立营业,赔赚与否,老师不问。在行业内部,规矩甚严,对手脚不干净有偷拿现象者,老师令其停业;有调戏妇女者,交由“巡风”(地方设立管理一方商贩事务的管事)处理,轻者申斥,重者在庙会神棚下,当众烧掉挑子。一般出外经商者,多住“相窑”(懂经商规矩的客栈,外行者称为空窑),商贩住店时先徒手到店中,看看是否有同行,如有同行,互相说些客套话,然后挑挑子进店,将挑子置于先到之人挑子下方。外出忌说“龙(说吸水子)、虎(说八扇子)、牙(说齿子)、梦(说浑子)、桥(说空子)、塔(说圈子)、鬼(说矮窝子)、雾(说账子)”八个字。
货郎担进村,打过拨浪鼓后不能解手,挑子放人家大门口左边或右边,不能与门口相对。卖货接钱时用钱板,不准用手,银匠不吹口哨。担高筐赶会时,筐不靠近戏台,距离八步半,故台前称“八步场”。妇女背布包做生意,可直入人家宅院,有蓝包袱和白包袱之分,背蓝包袱的卖自织绸缎,背白包袱的卖布匹、绸缎、首饰等。担挑剃头的到饭店舀水,盆中要放毛巾;附近如有剃头铺,担挑者不能为剃头铺近邻左右各七户人家剃头,以免争别人的生意。
行商中颇多零售者,他们之中摊贩商和担挑推车贩卖的最多。大都本钱小,无固定营业点,有的经营内容也经常更换,民间称他们为“卖啥吆喝啥”。他们大都赶集追市,走乡串村。摆摊设位者称“摆摊的”,多为饮食摊贩,经营各种“地方小吃”,经营点多搭一草棚。经常移动者喜欢撑一布篷遮阳和防尘,如卖水煎包的常用白布为篷,俗称“包子篷”。各种摊贩所用器具、灶具都比较简单,且便于活动。卖胡辣汤、羊肉汤的炉火多用泥土垒就,随时可拆除或弃之不用。卖馄饨、卖汤面条的多担挑,一头置炉子灶,一头设置屉厨和案板,营业时将案板置于两担之间。卖蒸馍的多用一草制的圆箱,俗称“馍箱”。现代小吃摊贩开始使用高腿平车者甚多,营业时将各种灶具、用具均置于其上,随时可以移动。民间摊贩中专门卖纸烟的营业时用一方形木质的“合盘”或一篮子相盛,置于路边或街道旁出售,俗称“纸烟摊儿”。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纸烟摊一般论“根”出售,因为顾客买整盒烟者甚少。摊贩商人大多凌晨便出摊营业,起早生火做饭、炸油条、糖糕,或卖豆浆、油茶等,民间称其为“勤行”。
民间走乡串村的小行商,人们均按其经营内容直呼其名,如卖豆腐的、卖芝麻糖的、卖山楂串的,还有换糖人的、捏面人的、卖篦子的、迸(爆)米花的、收破烂的、卖鸡娃的、卖针线的、卖老鼠药的等。他们之中有使用担挑装盛商品的,其所用器具有箩头、竹篓、荆筐、木箱、纸箱、盆子、布袋、坛罐等,大都根据经营内容配备。如卖鸡娃的,他们将自己孵出的雏鸡装在一对特制的直径约一米多的圆形带盖大竹簸箩内相挑;吹糖人者的挑子,前头是一个约二尺高的荆条筐,上盖一挖有半圆形孔洞的长方形薄木板,内放一小煤炉,上坐小铁锅,用以熬制“糖稀”,荆条筐上配有一小木架,上插用糖稀吹成的诸如“小猴耍棒”“黄鼠狼拉鸡”“长虫吸蛤蟆”等人造型,挑子后为一箩筐,专用于盛放用糖人换来的旧衣旧衫、麻绳、头发之类。在小贩中,使用鸿车而不用担挑者,人称“推脚的”,他们在鸿车上放置各种货品器具。在走乡串村的小行商中,也有既不担挑也不推车的。他们以背、挎经销货物。如民间捏面人的,多背一长方形小木箱,箱盖上横摆着各种颜色的江米面条,以备“捏面人时”使用。卖焦花生的用口袋相背或用篮子相挎至一地时,就摆在地上叫卖。各种商贩经营时,一般边走边以梆声、锣声、钟声、鼓声以及高亢的叫卖声招徕顾客。
在走村串户的小行商中,有许多小手工业者,他们之中,有离开自己作坊下乡出售各种手工制品和生产生活器具的;也有肩挑手推手工器具和原料,游乡串村边制作边售出的,其中也有以修理为主的、全省各地常见的有小匠炉、补锅的、锔缸的、掌箩修笼的、起刀磨剪的、(为牲口)钉蹄子的等。他们或担或挑或背或挎,在乡里街巷展现自己的技艺。
乡村的小行商经营交易,既可使用现金,也可以物换物。小行商经营灵活,且所贩商品多为大店铺不甚经营者。20世纪60年代以来,民间小行商减少,人们颇感不便。进入80年代以后,小行商逐渐增多,尤其是各种手工匠及收废品者最多,即使在城镇街道也经常见到他们的身影,听到他们的叫喊声。
(二)坐商 坐商一般都集中在居民区和大城镇,拥有一定的资本,大都有自己固定的消费者。他们除了特别重视自己的店铺和招牌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志,就是根据自己的经营内容,在自己的店门口悬挂幌子。幌子一般用实物,卖什么就在店门口挂(摆)什么,如帽店就挂一串各式帽子,成衣店就挂几件成衣,馍店就摆一两个蒸馍等。也有以商品模型作幌子的,如卖膏药的门前挂的中间涂有黑点的菱形红木板,修锁的摊位上挂的白铁皮大钥匙等。还有的使用旗帘幌子,就是把商店的字号或商品名称写在彩色三角形或长方形的旗子上,挂在门前,随风飘扬。近年兴起了灯箱、霓虹灯幌子。后期,集市店铺大都制作招牌,起到广告作用。20世纪90年代始,招牌制作日趋精美,彩色喷绘、灯箱、LED电子显示屏等渐成主流,有条件的连锁店可以用霓虹灯或投光灯等辅助设备加以衬托,达到吸引行人注意的目的。
坐商一般都有固定的商铺,有行、店、铺、馆、庄、坊等,一般多以铺、店、庄称之,商家总要给自己的门店起个好听好记的字号,一般用经营内容加姓氏,或直接标明经营内容,多选用寓意吉祥、顺遂、兴旺 的 字眼,如“福”“祥”“和”“顺”“泰” “昌”“宏”“达”之类,并请名人名家书写,制成考究的牌匾,开业时举行隆重的挂匾仪式,以扩大影响,招揽客户。一旦字号打出去,商家就要方设法维护字号的声誉,要做到质优量足,诚实守信,礼貌待客,文明经营等,以争取顾客,扩大销路,获得好利润。各县城都有一些生意做得好的商店,他们的字号成为远近闻名的老字号,历久不衰。
旧时,手工业往往是商业的孪生兄弟,有商业店铺的地方便有手工业作坊,如油坊、染坊等。城市中坐商群的产生,形成了以某地段为界的商业繁华区,并在其中形成各种分门别类的“市”,如珠市、果子市、菜市等。各种坐商店铺大多采取“前店后仓”或“前店后坊”(作坊)的建筑形式,即前面临街开设店铺,后面为存货的仓房或手工业工场。各类店铺均有同行聚居的习惯,俗称“店多拢市”。许多城镇的街道便因某种商业、手工业店坊较多而得名。
在坐商群中,无论哪一新店开市,都必有开市之庆。如门前放鞭炮、接贺庆联、赏乞儿(当代已淘汰)、挂牌匾、制作拱形彩门等,有的还邀请文艺表演助兴,挂牌匾时还要选择黄道吉日。旧时一般店铺收账都有定日,于端午、中秋、除夕收账;腊月二十五日封账;大年初五开市。当代一般为夏、秋收季和年底收账。春节期间,城镇坐商多于除夕下午关门歇业,经营食品的正月初一下午开门售货,其他门店多在正月初六上午鸣炮开业。不少商家供有财神。
旧时坐商店铺有掌柜、柜先儿、伙计、学徒等。从资金和管理人员情况看,店铺大体可分为独资经营(即自己出本钱,自己当掌柜)和“领东”的商店(即合资或股份形式)。大店铺有大掌柜、二掌柜、三掌柜。大掌柜总管经营大权,二掌柜、三掌柜为大掌柜的助手。掌柜之下有管账的,俗称“账先儿”或“柜上”,有营业人员分为“内柜”和“外柜”。柜先儿管账目,伙计营业,学徒除伺候掌柜、柜先儿和伙计外,学做生意。大商号所设分号的掌柜称“庄客”,庄客的助理叫“帮庄”。账先儿及内柜外柜均为掌柜所聘,通称为伙计,在交易中,顾客为示尊重,均称为“掌柜的”。学徒无工资,饭食等费用由店中支付。当代商店称老板和员工,较大的商店会有老板、经理、课长、班组长等分工。
商店忌早晨有人坐、站门槛和说不吉利话,头宗生意忌赊账。店员禁外出饮酒、赌博。顾客进门,热情招呼,让座让茶。饮食店铺则有“一堂二灶三墩子”或称“一堂二柜三灶上”。堂即服务招待人员,也称堂倌、堂头;灶即厨师,也称灶头;墩子是菜案的师傅;柜即账先儿。还有案头,即面案上的师傅。这被视为饮食店铺的“四大支柱”。
旧时民间从事经商都要“拜师学艺”,先学习各种商业经营知识。民间学习商业经营者称“学相公”或“学徒弟”。学相公者与掌柜是师徒关系,首先要行拜师礼。师徒之间徒弟对师傅仍称掌柜,但对掌柜的夫人要叫“师娘”。掌柜叫徒弟多依其姓称“李相”“王相”等。小相公先从侍候掌柜和打杂做起,抽空读《百家姓》《万全杂志》《弟子规》《尺牍》一类的书,还学些打算盘、记账和一些商业经营之道,没有工资,年终得些微小“奖赏”。学相公一般为3年,之后,随着年龄、专业知识的增长,再逐步由小相公升入大相公,开始营业站柜台,或做“帮柜”(会计助理);或做帮庄,直至做账先儿、庄客等。
(三)农商兼营 乡下农商兼营者都是农民,他们农忙时务农,农闲时做小生意,赚些钱贴补家用,农谚有“紧趁庄稼,消停买卖”一说。大多骑自行车驮货,串村吆喝或敲击器物招引顾客,如换小磨油的大多敲铁板“换头”,省去吆喝;卖杂货、小百货的摇拨浪鼓或小锣;阉猪娃的、修驴蹄的打一撮红缨标志等。他们经营的商品多是自产、自采或自己加工的农副土特产品,也有从城镇商店里批发来的日用小百货。经营的方式,有在村口、路边或集市、庙会上摆摊设点的,也有推车、挑担游动销售的。他们出售商品主要为换钱,有的也换物,如卖香油的换芝麻,卖豆腐的换黄豆,货郎担用小商品换废旧物品等。以物换物的方式,沿用至今,但日渐减少。
游动商贩除赶集或赶会外,多会到村庄游走,走街串巷,常以放声吆喝或敲击木梆、小锣等发出响声招徕顾客。吆喝都用方言土话,悠悠的乡音乡韵表现出浓重的乡土风情。辖区内盛产芝麻,用芝麻加工小磨香油的手工作坊遍布城乡,卖小磨油的小贩也随处可见。他们或挑担或推车,边走边敲木梆(或犁铧)。人们听到“笃— 笃—”“铛—铛—”的响声就知道卖油的来了;冬春季节,无论城镇还是乡村,到处都可听到“豆—腐”“打豆腐—”的吆喝声,这是卖豆腐的小贩在叫卖。他们或骑三轮车或挑豆腐担,边走边吆喝。入夏,卖凉粉、冰棒、冷饮的小贩会经常出现在村头巷尾,传出一声声或低沉或高亢的叫卖声。秋天是收获季节,小贩们往往把刚收获的红薯、芋头、花生果、毛豆(带有绒毛的半熟黄豆角)、半老玉米棒,刚从山上采摘的新鲜板栗、山楂等运到市场叫卖,有的还把花生果炒焦、把板栗炒咧嘴、把玉米棒煮熟卖。有的把红透的山楂用麻绳穿成串,挂在胸前或手臂上,沿街吆喝。有的把山楂制成冰糖葫芦串,插满带柄的草把子,手举或肩扛,边走边吆喝:“冰糖葫芦呦—又酸又甜—消食健胃呀—”
第三节 生活习俗
一、饮食
居民一般每日3餐。早饭、午饭称“吃饭”,晚饭称“喝汤”,半晌加餐称“加小饭”“扳饭”。平日吃家常便饭,节日着意改善生活,安排特色饭食。农家饭食多由主妇操办,男人农闲时吃饭喜串“饭场”,冬聚向阳处,夏凑树荫下,数人、甚至是数十人蹲在一起,边吃边聊天说地,谈古论今,乐在其中,吃饭时间会较长。女人吃饭则多在自己家里、厨房、锅台边,一般不到“饭场”。吃饭时也多有禁忌,如忌用筷子敲碗,否则喻为“讨饭者”。招待客人忌做3个菜,否则喻客人为“吹响器的”。饭碗中不能竖插筷子,否则喻为“供品”“祭品”,会不吉利。农村饮食多由主妇操办。主妇将饭做好后,先给长辈盛饭,然后给小孩盛饭,自己最后吃。在乡村,饭做好要等下地干活的人回来一起吃;若不宜久等,要预先留足适量饭菜后再行开饭。城市家庭做饭洗碗大多不定男女,饭做好后全家围桌进餐。
20世纪80年代前,由于水旱蝗灾害十分频繁,收成很少,吃饱肚子实属不易,民间饮食简单粗糙。细粮不足,往往以红薯、高粱、玉米、豆类等粗粮为主食。公职人员及城镇居民国家供应白面(小麦面,俗称“好面”,由于供应标准低,大多城镇家庭仍需粗粮、细粮混搭)外,农民大多以食高粱、大豆、谷子、大麦、红薯、玉米等杂粮为主,有“红薯汤红薯馍,离了红薯不能活”顺口溜。麦、米等细粮仅在逢年过节、招待客人或老弱病幼者时才能食用。由于粮食短缺,乡村往往要根据季节的变化及农活的忙闲安排和调剂饮食。一般来说,农忙时伙食较好,农闲时次之。一日之内,午饭较为讲究,改善生活也多在中午,早晚次之。
民间喜吃面食,品种多变,其中馍和面条是驻马店人最喜食的主食。馍分为蒸馍和烙馍两大类。蒸馍依据制作方法不同又分为圆馍、油卷、花卷、窝头、包子等。圆馍的做法最为简单,用发好的面团手工揉搓成圆锥形,上笼屉蒸熟即可。春节蒸馍会更加讲究花样全、数量多、味道美,用发面擀皮包裹肉、菜、豇豆、红薯疙瘩等蒸成“肉包馍”“菜包馍”“豆包馍”。豆包馍最多,内包豇豆、红薯疙瘩,软甜可口。也有用发面做成柿花、鱼、兔等形状,上嵌红枣蒸成“枣花馍”,美如工艺品。花卷和窝头在80年代前在民间较为常见。花卷是用白面混合玉米面、红薯面或高粱面等杂面包卷蒸制而成的,由于一层白面一层杂面,层次分明、白黄(红或紫)相间,十分好看,故名花卷。油馍卷是把发面擀成厚片,涂上食用油,撒上葱花、食盐、五香粉等调料,卷成卷子,切成馒头般长短,蒸熟。窝头则多用红薯面、高粱面、玉米面等杂面制作,先以开水烫面,揉搓成团,再捏成窝头状蒸熟,多在农闲时节食用。烙馍有发面馍和死面馍之分,又有油馍、火烧、菜馍、焦馍多种。油馍一般以死面制成,先把面团擀成饼状,上涂油、五香粉、盐等调料后,再折叠擀成饼状烙烤而成。火烧用发面制作,制法与油馍大体相同,形状如同圆盘,多在祭灶日食用。菜馍也叫菜盒,是用两张死面圆片中间加入青菜、鸡蛋等做成的馅料烙制而成。焦馍的做法是用白面中加入芝麻、盐、五香粉等和成面团,擀成薄薄的饼状,烙去水分,吃起来焦香酥脆,是节日美食,尤其是中秋节的必备食品。
每逢年节及婚丧喜事,民间要炸油货,如油条(俗称油果子)、油馍等,是用白面拌以盐、食用碱、矾反复揉搓均匀,切成条状,入热油炸制而成。农村多以发面切条入油炸制,俗称“老鸹头”。
面条的种类很多,有捞面、卤面、汤面等。捞面又分为臊子面、炸酱面、蒜面等不同做法。其制作方法是先将自家手擀的面条或机器轧制的面条放入开水锅中煮熟捞出,拌以用肉末、蔬菜丁等烧制的臊子,称为臊子面;拌以用肉末、面酱烧好的炸酱,则称为炸酱面。而在夏季最受人们青睐的则是蒜面或凉面。做法是先将煮熟的面条放入凉白开中拔凉,再放上焯好的苋菜、黄瓜、豆芽或其他时令蔬菜,最后拌以蒜汁、姜汁、辣椒油、芝麻酱、食醋等酱汁,吃起来滑爽筋道,清凉可口。卤面是将面条蒸熟,与炒好的肉丁、四季豆、黄豆芽等菜羹拌匀,再入锅蒸制或焖透即可。汤面或荤或素,多在农闲时节或晚上食用,是一种稀食。杂面条是用小麦面粉混合豆面或红薯面制作而成,多作为汤面条食用,是当今不少家庭调剂生活的选择。
副食中的肉食类食物,俗称“荤性”,牛、羊、猪、鸡作为家常食用和待客宴席的常品,不仅食用,还往往被当作一种礼品馈赠亲友。70年代以前,人们生活清苦,除了年节婚丧外,一年到头极少能吃到肉食。民间在过年杀年猪时,一般会挑拣出几块肋条肉,加盐、八角、胡椒、生姜等,搓匀揉透,腌制成腊肉,不仅风味独特,而且可长期存放,方便食用。同样的做法还适用于做腊味鸡、鸭等。生猛海鲜类的鱼、蟹、鳖、虾、鱿鱼、海参等物,食俗上也属“荤性”类食物,称为“海菜”或“海鲜”。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不少城乡家庭在饮食上求新求鲜,各种海鲜类食材的消费大大增加。蔬菜包括农家自种的蔬菜、野菜、树头菜及豆制品。农家自种的蔬菜有大蒜、辣椒、西红柿、豆角、茄子、丝瓜、苋菜、南瓜、冬瓜、胡萝卜、黑白菜、白菜、菠菜、包菜。野菜有荠菜、面条菜、拨浪鼓、泽蒜等。树菜有榆钱、槐花、桐树花等。这些菜多以蒸食为主,较少以油加作料炒食。豆制品有豆芽、豆腐、豆皮、豆饼儿、人造肉、凉皮、粉皮、粉条、粉丝等。冬季除了储存的大白菜、萝卜外,各地均有腌制酱菜的习俗,如酱豆、豆腐乳、萝卜干、大头菜、蒜头、蒜薹及咸鸡蛋、咸鸭蛋等,供冬季或蔬菜淡季佐餐食用。
驻马店出产桃、李、梨、西瓜、杏、葡萄、柿子、石榴、大枣、苹果、樱桃等水果。在人们的饮食习惯中,瓜果多被当作茶余饭后之品,称其为“佐餐”或“配餐”之招待品,或作为祭祀品、礼品,互相馈赠。由于生活条件的限制,人们往往把水果视为奢侈品,只有家境殷实的人家或在逢年过节才会享用。近年来,商场、超市中可以看到来自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奇瓜异果,香蕉、哈密瓜、火龙果、菠萝、柑橘、提子、杧果、桂圆、荔枝、山竹、木瓜等,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满足了富裕起来的人们的生活需求。
(一)日常饮食 20世纪60~70年代,乡村常根据季节变化、农活忙闲调剂饮食。农忙时伙食较好,农闲时较次,干重活吃干,干轻活吃稀。四季饮食,午饭较为讲究,早晚较差。早饭多淡食,习用小米或玉米糁或红薯面杂以红薯等煮成糊状稀饭,俗称“糊涂”,城镇居民多称为“粥”。常见的有红薯糊涂、南瓜糊涂、红薯干糊涂等。农忙季节,早饭也配馍、饼之类干食。午饭常以蒸馍、包子、窝头、干饭等干食为主,佐以菜、稀饭或汤。午饭吃面条多为捞面、炒面、卤面等干食。晚饭习咸食,如咸稀饭、汤面条等。咸稀饭也多配干食。实施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城乡居民的生活水平逐渐提高,饮食结构也发生重大变化。农村居民主食逐渐由小麦、玉米代替红薯。20世纪90年代后,渐以白面为主,杂面条、小米面馍、红薯干、红薯馍、烤红薯、玉米糁、煮玉米棒成为城市居民调剂生活的食品。
早餐,人们喜食淡食。城市家庭多食馍、包子、面稀饭、米稀饭、咸菜、鸡蛋煎饼等,农村家庭食馍、面稀饭,炒“大锅菜”。随着生活条件的不断改善和生活节奏的加快,在外吃早餐已习以为常。市面上的早餐品种多样,营养美味,豆腐脑、豆浆、胡辣汤、油条、蒸包子、水煎包子、烧饼、粉皮、热干面、凉粉、菜馍等,满足了人们的不同需要。西平的豆腐脑咸甜均有,烙馍、菜馍、懒豆腐、沫糊做法独特,味道颇佳,在当地较有名气。
午餐城乡基本相同,以咸饭为多。常以蒸馍、包子、窝头、米饭等为主,佐以炒菜、稀饭或汤。面条也是很多家庭午饭的首选,如捞面、炒面、卤面等。北部县乡喜食汤面条、捞面条、蒸面条、沫糊、豆腐脑等,尤其用豌豆粉浆煮面条做成粉浆面条,汤浑味美,不论城乡、贫富,常吃不厌。南部县乡以蒸米饭、炒荤菜、做汤较多。
晚餐咸淡稀稠随意,大多在家中自做,以馍、菜、稀饭最为常见。城市家庭多有到餐馆、街头夜市就餐者。
(二)节日饮食 民间习俗有节令饭菜,到了节令时间,俗谚所称“宁穷一年,不穷一节”,所以,节日期间比平时注重饭菜的品类和质量,变着法地不断丰富传统节日饮食品种和数量。
年节(春节) 进入腊月,家家户户就开始备年货,为即将到来的春节做准备。过年前的几天,家家户户要必备几种食品:给祖先的祭品及果品,准备待客的肉菜、烟酒茶、蒸馍、包子、干果、糖块等,准备好走亲友所需的礼品,如水果、糕点等。
除夕夜的晚餐,是驻马店人最为看重的年夜饭,俗称“团圆饭”,讲究的是全家团圆,辞旧迎新,往往极为丰盛。春节家宴以肉为主,讲究有鸡鸭鱼肉、腐竹、莲菜,象征“吉庆有余”“年年有余”“富贵连年”。除夕吃饺子必不可少。饺子捏成月牙或元宝形状,表示“招财进宝”,很多人家还会在个别饺子中包进一枚硬币,散在所包的饺子中,谁若吃到钱饺,预示着“双喜(年喜、财喜)”,在新的一年里吉星高照,要交财运。
初一吃团圆饭菜之后,初二开始,人们携带礼品,依亲疏关系为序,到至亲家拜年。一些农村地区甚至要延续到正月十五,几乎天天有客,天天摆宴席。凡有来家拜年的亲朋,人们也是以高于家常便饭的宴席规格招待,其所食内容,多为鸡、鱼、酥肉、炒肉、丸子等菜肴,以肉菜居多。过年期间,民间还有禁忌一类的饮食习俗,如不喝面汤,俗称面汤为“糊涂”,故流俗禁食。
元宵节 正月十五吃元宵、饺子,部分县乡正月十六吃元宵,故有“十五扁(扁食,即饺子)十六圆(元宵)”之说。
二月二 俗称“龙抬头”,民间为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健康平安,有很多的饮食习俗,如新蔡、上蔡等县,早餐要吃五谷面馍,或年下剩的饭菜,中午吃饺子,“二月二吃顿扁,一不呼嘘二不喘”,晚上要吃煎饼,为“煎蝎子”、煎“蚰蜒爪”,以保一年不受害虫侵害,有个好收成。确山县民间流行在这一天蒸布袋条馍,并以黄豆炒熟,拌以盐、糖,分吃,为炒“蝎子肚儿”,期望是年丰收。
端午节 农历五月初五为“端午节”,本地俗称“当午”。家家油炸菜角、糖糕,包粽子、煮鸡蛋和大蒜等。粽子是当天的主角。
中秋节 农历八月十五为“中秋节”,俗称“八月十五”,是民间仅次于春节的极为重要的节日。时值中秋,秋高气爽,五谷丰登。节日前,人们就开始以月饼、鸡、瓜果等作为拜节的礼品互相赠送。有“八月十五吃小鸡”的习俗。当日,家家炸油货、杀鸡、买鱼、割肉、烙焦馍。中秋夜,家人团聚月下,设香案,摆上月饼、瓜果,置酒菜,尽享天伦之乐。
十月初一 农历十月初一俗称“十来一儿”“鬼节气”。民间以凭吊先人为主题,到祖坟地烧纸祭奠。
腊月初八 农历十二月初八俗称“腊八”,民间有吃腊八粥的习俗。是日早饭,家家用大米或小米、糯米为主,杂以红枣、葡萄干、红薯、桂圆、花生、栗子、核桃等原料,慢火熬制,谓之“腊八粥”或“八宝粥”。
冬至 为一年二十四节气之一,“交九”由此开始,民间流行吃饺子,以防冻掉耳朵。
小年 农历腊月二十三为祭灶日,俗称“小年下”。民间流行吃擀糖瓜“灶糖”,烙油馍。确山、驿城区有吃火烧馍、喝豆腐汤的习俗。
(三)待客饮食 驻马店人们历来淳朴好客,即使平日生活拮据,若有来客,也会买肉打酒,倾其所有热情款待。有的人家甚至还会到邻里借些鸡蛋、细粮等待客。在确山,缺粮的农户常于春冬季节用小米干饭杂面条待客,即将小米做成干饭,用杂面条配菜做成菜汤佐食。农家来客,夏烧鸡蛋茶,冬沏馓子茶或充白糖水招待。城市多以茶叶水应酬。正阳招待一般的客人,饭前先上一碗汤圆,因汤圆少而汤水多,故称“汤圆茶”;招待贵客,饭前则要先上一碗经过蒸熟、晒干,再炒成金黄的糯米冲泡的米茶,米粒不烂不沉,喝起来清甜香醇,十分开胃。
20世纪80年代后,区内常见的客饭,主食以烙馍、捞面、大米饭等为多,另外还要宰鸡、买肉,分类炒菜,入盘、碟上桌。菜碟多少依客人数量而定,多为偶数,有4盘、6盘、8盘、10盘等,也可7盘、9盘。若有贵宾或遇红白喜事,待客饮食则更为讲究。正阳一带,最为常见的酒宴规格是8盘10碗,冬季还要加一个火锅。农村有请陪客习惯,家来贵客,主人请能言善酒懂礼者或至交好友、有威望之人作陪。客人坐上席,陪客居下位。办红白大事整桌待客,常有4碗4碟、8碗8碟。汝南一带有“五碗四”(5碗荤4盘素)、“十碗八”、“三滴水席”、“小八八席”、“大八八席”、“海味席”等。酒菜上完再上饭菜,最后上汤。饭菜顺序各地不一,一般为“头碗鸡,二碗鱼,三碗就是大肉皮(红烧肉)”。鱼头对准上座主客,主客喝完“鱼头酒”,用筷按鱼头,请众客剔肉先吃,表示礼让。客人多而餐具少时可分几拨待客,头拨客人席罢,餐具收回洗净,第二拨客人入座,重新上餐具上菜。平舆一带招待婚后三天回门新人用“三清席”,俗称“三吃三撤”,即上3次菜、清3次桌,每次清桌都要更换餐具、请客人净手。首次上点心、水果,每人1碗米酒汤;二次上喝酒菜,即6荤6素4果盘;三次上吃饭菜,有羊肉、全鸡、全鱼、红烧肉“四大件”和4碗热汤(荤素咸甜兼有)等,“四大件”和热汤交替上桌。蒸馍随红烧肉上席。狗肉不得上红白事大席,有“狗肉包子上不了大席”之说。20世纪90年代,城市居民多在餐馆订桌待客,海参、鱿鱼、大虾等也入大席。席上规矩依旧。不少村庄办白事仍用豆腐、肉、禽蛋、白菜、萝卜、土豆或其他季节性瓜菜等,做成混合“大盆菜”,配用蒸馍、稀饭招待客人和乡邻,简单、实惠、节约。白事待客可喝酒,忌划拳。
二、服饰
(一)衣服 20世纪80年代,服装颜色变化较大,由全民一色的黄军绿逐步变为杂色。衣服样式稍有变化,男子大多着中山装、干部服(四个兜)。农村中老年人穿衣出门与家常有别,居家劳动穿旧衣,甚至补丁衣,出门作客穿新衣、时兴衣,戏称“喝茶衣裳”。 春秋季青年男子大多着蓝、灰解放服、中山褂,下穿直筒裤;青年女子上穿大翻领褂、小翻领褂或各色制服。大襟褂、大裆裤仅见于老年妇女,扎裤腿者少见。幼儿多穿市售时兴鲜艳衣裤。夏季,男壮年穿短袖汗衫、背心、西装短裤或便装短裤,农忙时有赤膊者。女青年着束腋背心、薄料吊腿裤。中老年妇女穿衬衣、长裤或黑裙。孕妇多着宽松衣裤。冬季,老年人多以棉袄、大裆棉裤,外罩褂裤过冬,贴身多有衬衣、秋衣、秋裤。“耍筒袄”“耍筒裤”(袄、裤直接贴身,无衬衣)不多见。乳婴上穿棉袄,下穿开裆连脚棉裤,外披披风。城市,男女穿衣开始讲究。夏季,女子在家着汗衫、睡裤、裙裤,上班穿制服、长裤、裙子、裙裤。孕妇定做或购买连衣百褶筒裙。男子在家穿背心、便装长裤头,上班穿短袖衬衣、长裤,外束腰。冬季,青壮年内穿毛衣、绒衣、便装棉袄、毛裤、绒裤。男子外罩中山褂、夹克衫、直筒裤,女子外罩各色各式制服、筒裤、喇叭裤。春秋季男女着衬衣、秋衣,外罩单层褂,下穿长裤。制式童装稀少,儿童衣服多为手工缝制。
20世纪90年代,居民服装式样花色繁多。男子上衣有中山褂、休闲褂、夹克褂、西装褂,颜色黑、黄、蓝、灰等俱全,衣料有化纤、毛呢、皮革等。衬衣无论长袖短袖单色较少,花色较多。农村服装变化不大,夏季,男子穿单色背心、汗衫、短裤,其他季节离不开衬衣、褂子,女子穿背心、汗衫、百褶裙、连衣裙。冬季,青年男女内套棉袄、毛衣、绒衣等,男子外披大衣。春秋季男女着单衣,外罩褂、裤。城市男子夏季衬衣、汗衫花花绿绿,短袖较多,出门穿长裤外束腰,在家穿大裤头。个别女子穿无袖低胸露背背心、低胸露背长裙、超短裙,大部分穿A字裙、一步裙、连衣裙、西装短裤。冬季,男子穿毛衣、毛裤,内套衬衣、秋衣,外罩西式制服或休闲褂、夹克褂等,也有穿活里活表棉袄者。女子内套毛衣、绒衣、棉袄,外罩紧身直筒裤、牛仔裤、吊腿裤,少数富裕者穿鸭绒袄。春秋男女着衬衣、秋衣、单裤、双层褂,少数穿风衣,女青年穿高弹裤或厚布裙。部分公职人员着西装、系领带。公安、检察、法院、司法、工商、税务等部门人员着行业统一制服。各式童装品种繁多,样式齐全。
(二)帽巾 20世纪80年代后,冬季,城乡男子流行鸭舌帽,以化纤、毛料居多。单军帽、火车头帽渐少。中年女子裹头巾、纱巾,戴连袄棉帽,少女及婴幼儿戴“一把抓”“半拉瓢”。乡村乳婴偶尔戴猫头风帽。线织长条围巾,俗称“围脖”,在城乡中老年男子中依旧使用。线织筒状脖套,也称筒帽,流行于中青年男女。线织“泥兜帽”(中间宽两头窄泥兜状帽子,也可作围巾)在确山、汝南一带盛行。夏季,农村男子戴遮阳草帽、竹凉帽,青年女子戴大檐圆布帽。城市男子戴太阳帽或不戴帽,女子戴大檐圆布帽。20世纪90年代中期,城市青年女子夏披白纱巾,打遮阳伞。
(三)鞋袜 20世纪70~80年代,冬季,农民仍穿布制棉鞋,分单布鞋和棉布鞋。单布鞋有圆口、方口、尖口等式样,或用苇毛缨(芦苇穗)拧草鞋。走路蹅泥穿胶鞋、胶靴,泥屐少见。乳婴穿虎头布鞋。城市人穿皮面毛里“大头鞋”、皮棉鞋、皮棉靴。夏季,城乡普穿凉鞋。农村大多穿塑料凉鞋,不穿袜;城市男子穿皮凉鞋、短筒薄袜,青年女子穿肉色、白色长筒丝光袜。春秋农民穿单布鞋或胶底仿军用黄鞋,这种包脚面式鞋,民间俗称“气眼鞋”。城市人多穿半高跟、平跟单皮鞋。城乡青年女子由平跟鞋向高跟鞋发展,男女袜子以单色化纤料居多,冬厚夏薄。旧式托底布袜少见。
(四)发型 20世纪80年代,男性青少年留分头、平头或一边梳的“缨子头”,中老年多留平头、背头或光头,大多不留胡须。中年女子剪发留双短辫或窝发,偶见长辫。老年女子挽髻。女童多扎小辫戴花。90年代中期,女青年长发拉丝、拉直板后散发披肩或剪青年头,有的长发戴发卡或用手帕扎束于后。90年代后期,城市女子流行烫发、染发,发型有青年式、学生式、马尾式、大波浪、小波浪、雪松式等。部分男青年也行烫染,大多为长鬓发。
孩子的发型比较特殊。幼儿第一次理发时,为保护囟门,将囟门周围的头发留住,其余头发剃去,由于状如月牙或梳头篦子,俗称“月牙儿头”或“木梳篦儿”。有些人家的孩子金贵,还要留“猪尾巴头”,即剃头时将脑后一撮头发留起来,编成长长的小辫子,状如猪尾巴,故名“猪尾巴头”。这种发型通常要留到12周岁方可剃掉,以讨平安、长寿之彩头。
(五)妆饰 民间女子较男子注重妆饰,世代相传,相沿成习。女子佩饰,多讲究帽、巾、项链、耳环、镯子之类。女子在婚期、节庆日,或走亲访友时,尤其注重自己的穿着打扮。配饰的选择随家庭经济状况和流行风俗而定。未成年女子的穿着佩饰,多由娘家制作或购买,结婚时往往向夫家索要嫁妆佩物。富裕人家的女子结婚大喜,一般都要在嫁妆中添置项链、耳环、耳坠、戒指、镯子之类的贵重首饰,以便在婚日佩戴。
20世纪80年代,人们逐渐富裕起来,民间女子,无论青年老年,戴黄金戒指、项链、耳坠、耳环等配饰成为新风尚。农村男女仍以戴手表为时尚,化妆品以胭脂、香粉、雪花膏为主。婴儿戴银质长命锁、银手镯、玛瑙手镯、玛瑙脖圈。90年代后,黄金饰品视为平常,铂金、钻石、珍珠类受宠。传统的耳环、项链、戒指、耳坠,以及各种头巾、花帕、发卡、发罩甚至假发,又成为妇女佩饰的主流,而且随着经济社会的进一步发展,民间物质、精神文化生活的进一步改善,佩饰的种类层出不穷,质地、工艺也变得更加标致、美观、耐用。
粉底霜、精华素、防皱霜、防晒霜、美白霜、眼霜、手霜、眼影、面膜等化妆品进入城市居民家庭。中青年女子描眉、文眉、涂口红、染指甲、画唇线成为时尚。也有到美容院做面部护理、做双眼皮手术者。
三、居住
民宅一般一户一院,大多坐北朝南,叫“正宅”,坐南朝北者称“倒宅”,坐东朝西、坐西朝东者称“偏宅”。主房大多坐北朝南,三间建筑,各间等高等深,称“堂屋”。正中间较宽称“明间”“当门儿”,做客房用。东、西两间较窄称“暗间”“梢间”“里边儿”,分别为长、幼卧室,兼放衣箱、衣柜、粮食之类。有“明九暗八五”之说,指明、暗间宽度分别为9尺、8尺5寸。各房之间富裕者以竹、木隔扇相间,一般人家则以高粱秆编结箔席相间。80年代后,明暗间多以砖砌“硬山”相隔,硬山上装单扇门。暗间顺后墙置床。明间顺后墙放条几,墙上挂山水画、中堂画。主房后墙不开门窗。前墙明间设双扇门,暗间开窗。厨房俗称“灶火”,多设在东西偏房。偏房一般放杂物、养牲畜。院内栽石榴、香椿、杏、枣、李、桐、榆等树,忌栽桑、柳、杨树,有“前不栽桑(谐音丧),后不栽柳(新坟所插幡杆皆为柳),院里不栽杨(杨树,俗称鬼拍手风刮叶摆似拍手)”。厕所多在主房一侧。手压井、粪池、畜舍置院落左右。
院落类型主要有半拉院、厦子院、四合院等。有正房和一侧厢房的为“半拉院”;有正房和两侧厢房的为“厦子院”;有正房、临街房和两侧厢房的为“四合院”,民间称“四阁斗宅”。一个院落内若居住多户人家,称之为“小杂院”,多是婚后另立门户单过的同胞兄弟。
20世纪70年代前,草房是农户的主要住房,多低矮狭窄简陋。木梁檩条,泥巴墙或砖基土坯墙。房顶用淮草(黄背草)或巴茅、麦秸、稻草等覆盖,厚可盈尺,门窗皆为木制,正房多为双扇门,方格窗棂。草房的大小,分为三檩房、五檩房、七檩房等。建房的材料多就地取材,但也多有禁忌,如忌用楝木和桑木作梁、檩,枣木不能用来作门窗过木等。栋梁房架多用榆木、杨木、泡桐树干制成。泌阳等地则多以枣木为檩、榆木做梁,杏木做门,以求“早积(枣脊)余粮(榆梁)幸福(杏木)门”之吉。70年代后,砖包后墙瓦接檐的“海青房”随处可见,80年代后草房的数量急剧减少。
海青房,俗称“瓦接檐”“金镶玉”,是70年代后流行的房屋样式。房屋结构与草房相同,只是房顶苫草后,再在房檐、屋山处覆以震瓦,以减少雨水的冲刷,延长房屋寿命。海青房有“大海青”“小海青”之分,区别在于大海青用瓦封屋山、房檐,比较费瓦,而小海青则只封屋山,不封屋檐,只是在屋檐下接数层青砖,因此比较省瓦。以瓦封山的方法有“双岱”和 “单岱”两种,封三行瓦,再在两道瓦缝上封岱,称为“双岱”;封两行瓦,再在一道瓦缝上封岱,称为“单岱”。海青房的墙壁为砖坯合筑,其砖基通常砌7~9层,白灰勾缝,上接土坯。
用瓦盖顶的房屋俗称“瓦房”。其房架与草房相同,由梁、檩组成,房顶多用汉瓦(即灰色弧形小瓦)覆盖,瓦下铺箔席,上面再覆以约2寸厚的泥巴。家境好的,则在瓦下铺以方砖。一些大户人家还在瓦房的房脊砌上五道花脊,脊上刻以鸟兽形纹饰,俗称“五脊六兽”;梁成双且分大小,小梁架于大梁之上,大梁之下有木柱,柱下再置础石,俗称“重梁起架”。
各地瓦房房顶上瓦的行数也有讲究。习用单数,忌讳双数,据说是为了避木工始祖鲁班乳名“双”之讳。瓦的放置多有阴无阳,即弧形瓦凹部朝上,凸部朝下,层层相错叠压,两行瓦之间要以泥灰封实。有的人家在两行瓦缝之上再反扣一层瓦,叫“封岱”。
房屋的墙壁,主要有砖基土坯墙、里坯外砖墙和纯砖墙之分。里坯外砖墙因外边是经过烧制的砖,里边是未经烧制的土坯,俗称“里生外熟墙”。门窗多油漆为黑色或深棕色,70年代末开始多用红色,以示喜庆。屋内石灰刷白。
平房是80年代后兴起的民居样式,房顶不起脊,用水泥和钢筋制作的水泥板覆盖,四周垒以花墙。出1米多宽的前檐,有走廊,安装有玻璃窗,房内为水泥地板。有的人家还在房侧设置通往房顶的阶梯,便于在屋顶晾晒粮食、衣物等。有的农户还在房顶留有洞口,便于将晾晒好的粮食直接收入房屋仓内。
20世纪80年代,民宅大多围起院墙,有的建高门楼,不少家庭在门楼上镶彩色瓷片对联。20世纪90年代后期国家取消福利分房,城市富裕居民自建房院或自购商品楼房,成套住房结构合理,功能齐全,客厅、卧室、卫生间、厨房,一应俱全。一些富裕农家仿建起成套平房或楼房,“老三间”规矩打破,有的砖混水泥浇顶,有的出厦带有走廊,宅基宽敞,有房有院。
四、器具
20世纪80年代,传统器具与现代器具同时使用,并逐步向现代化方向发展。20世纪90年代后期,一些现代器具弊害显现,传统器具复受钟爱,有的甚至成为古董被人们收藏。
(一)炊具 20世纪80年代,铁锅、铁铲、铁勺、铜勺、陶缸、陶盆、竹筷、瓷调羹、木蒸笼、木锅盖、秫莛锅盖、秫莛馍筐、麦莛馍篓、陶瓷碗、葫芦水瓢、铁丝笊篱、木擀杖、木案、小石磨等传统器具仍旧使用,铝锅、铝铲、铝勺、铝水壶、搪瓷碗、搪瓷盆、铝调羹、铝蒸笼、铝锅盖、铝水瓢、塑料馍筐、塑料水瓢、塑壳暖瓶、铁壳暖瓶等进入普通农家。蜂窝煤炉逐步代替柴炉、柴灶。城市家庭开始使用液化石油气炉、抽油烟机、高压锅等。餐馆、饮食摊点多使用一次性木筷、一次性塑料水杯。20世纪90年代,个别富裕农户购买小型轧面条机、液化气炉。城市家庭购买不锈钢质锅、铲、勺、刀,添置豆浆机、电磁炉、微波炉、蜂窝煤热水炉、电饭煲、铜火锅、消毒柜、冰箱等。
(二)家具 20世纪80年代,农家除少部分使用土坯条几、土桌、土床外,大部分使用木制条几、方桌、板箱、带腿木箱、木床、长板凳、二号板凳、马扎、小方凳、小板凳、罗圈椅、太师椅。少数富裕农户及新婚家庭始有三斗桌、大立柜、高低柜、靠背椅、圆饭桌,家具大多自做,主人备木料,请木工、油漆工到家加工。城市家庭大多到家具店购置组合柜、橱柜、书柜、床头柜、沙发、茶几、席梦思床、写字台等。电风扇、电视机、洗衣机成为时兴家当。20世纪90年代,沙发、席梦思、组合柜、玻璃茶几、电视机、电风扇进入一般农户,少数富裕人家购置电冰箱、洗衣机。城市家庭始装空调机,购置影碟机、VCD、高档音响、折叠饭桌。机关主要领导及企业经理大多添置老板桌、老板椅,豪华气派,大方典雅。民间古老桌、椅、床、柜有的视作古董收藏。
(三)灯具 20世纪80年代,有电农户多使用小功率白炽灯泡,无电农户仍使用煤油灯、柴油灯、马灯、玻璃罩灯、石蜡、蓄电池手电筒。20世纪90年代后期,个别农家使用日光灯,行夜路多持充电手灯。城市家庭大多使用节能灯,白炽灯多用于床头灯、台灯、路灯,客厅多安装莲花样多灯头工艺吊灯。
五、游艺
20世纪80年代后期,每至冬闲,农村青壮年男子以打大铜器为乐,竞相参与,一片热闹气氛。妇女多在背风向阳处相聚,边做针线活边聊天。个别老翁下棋、占方、推四子、打骨牌,农村男女多有串门儿拉家常习惯。学龄儿童玩耍时间较少,多于节假日踢毽子、打沙包、跳皮筋、跳绳、捉羊羔儿、摔陀螺(南部县市称“打疲牛儿”)、捉迷藏、打瞎驴儿、老鼠钻圈、踢瓦(也有称“踢房”)、叨鸡、摔跤(俗称“撂骨碌”)、打弹子、拍画片、摔四角、挤油油、挑营、丢手绢。泌阳一带还有过老母、捉打贼官、牴阵等游戏。城市儿童除春节观灯会、初春放风筝外,其他游玩项目更少。进入20世纪90年代,城乡男女打麻将者日益增多,扑克牌玩法也由“交公粮”“打下台”“推十点半”“5、10、K”“打百分”“打隔门”“吹牛皮”“跑得快”逐步被“三打一”“双升级”“推拖拉机”“斗地主”等替代,不少人借消遣之名行赌博之实。城镇青少年大多被录像厅、卡拉OK 、滑冰场、舞厅、恋歌房所吸引,尤其是网吧的出现,诱使不少学生迷恋电子游戏,荒疏学业。有的观看黄色(淫秽)录像,走向犯罪道路。退休老人有的参加打门球、扭秧歌、做健身操、出外游乐等集体活动,也有养鸟种花钓鱼者。跳舞、聚会、上网等成为中青年娱乐、交友的时兴方式。农村中老年男女除看电视文艺节目外,赶庙会、看杂耍、欣赏地方戏。豫剧、曲剧、越调、道情、坠子书等为其常看剧种,也有播放现代京剧“样板戏”影碟者。
六、出行
当地民间忌七、八两日出门,旧有“七不出门,八不回家”之说,初五、十四、二十三出门也被认为是最不吉利的日子,因为这三日是“杨公忌”,有“犯了杨公忌,做啥都不利”的俗语。串亲访友或远行他乡,常常要择吉日,如每月之二、四、六、九日。20世纪80年代,此俗渐淡,大多不信。出外时大多打扮一番,脱去“家常衣裳”(包括鞋袜帽巾等),换上“出门衣裳”,年轻女子多涂脂粉。出门后或步行,或骑自行车到公共汽车停靠点乘车,自行车免费放置汽车顶上。若乘机动三轮车,自行车免费挂于三轮车两侧或尾部,此举安全系数低。确山县出产沙石的乡镇,农民常搭乘运石车辆,驻军地区群众常搭部队卡车。到近村办事多步行或骑自行车,往县、乡卫生院送危重病人多用架子车拉,或数人抬床徒步跋涉,或用“小四轮”拖拉机慢行。丧事由十多人抬“花架子”或拉灵车运棺。婚事用“小四轮”拖斗车迎送新娘。城市居民出行较方便,近途骑自行车或租摩托三轮车、搭公交车,远途乘汽车、火车。红白事多用“面包车”、大客车、卡车。个别富裕家庭用小轿车。
20世纪90年代,农村青年去近村多骑自行车、摩托车,20世纪90年代后期摩托车逐渐成为青年人主要代步工具。运货用“小四轮”拖斗车、机动三轮车。中老年骑脚蹬三轮车、拉架子车或步行。婚事有的租用“面包车”、小轿车载人,“小四轮”拖斗车、卡车运嫁妆。县城居民近途除骑自行车、电动车外,也乘摩托三轮车、公交车,远途坐公共汽车、火车。急重病人求医呼“120”救护车。红白事用车讲求档次和数量,小轿车、面包车、大客车、卡车十几辆、几十辆者常见。人们外出旅游、商务活动或考察,多选择更为快捷的火车、轮船或飞机。
进入21世纪,出行工具进一步更新换代,电动车逐渐取代摩托车,尤其21世纪第一个10年的后半期,城乡出行近距离的主要工具就是电动车,同时家用轿车开始进入寻常百姓家庭,农村家庭陪送轿车作为嫁妆已经屡见不鲜。
七、酒俗
逢年过节、婚嫁设宴、祭祖祀神、亲友聚会,通常饮用的多是散装烧酒。有些农家还在院子里砌烧酒锅,自酿烧酒。一些富贵人家常常一次酿造数坛,供全年饮用;黄酒一般作为药酒饮用。70年代后,饮用散装酒和烧酒的人越来越少,开始普遍饮用散装白酒。80年代后,饮酒的档次不断提高。夏季多喝啤酒、香槟或低度酒。妇女多饮葡萄酒。近年来,随着城乡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越来越注重养生保健,自酿葡萄酒成为时尚。
驻马店人素有相聚喝酒划拳的习俗,较少自斟自饮。喝酒开始后,若主人请亲朋宾客喝酒,则要先向客人敬酒。若是亲朋好友聚会,则要同端数杯。无论是敬酒或是端酒一般是两杯,叫“好事成双”,也可是四杯,叫“四季发财”,六杯叫“六六大顺”等。之后,即行令划拳,或分别由二人对猜,或人人打关(跟全桌人一次划拳赌酒)。客主之间划拳“猜枚”,也称“喊响枚”。猜枚时要先伸一指或二指,喊声“哥俩好”,以示尊重,然后双方同时喊数目、伸指头,以口喊数目与所伸指头总数相符者为胜。也有不喊数目,同时各伸一指,以相临手指“大压小”,俗称“哑枚”。还有敲“杠子老虎”、翻扑克牌、猜手中有无物品等论输赢。一些县乡还有每场酒席要让一、二个人,特别是客人喝醉的习惯,否则就觉得不尽兴或没有尽到地主之谊。酒桌上往往喊声震天,喧闹嘈杂,晚上喝酒多要持续到深夜。这些酒桌上的陋习现在已经大有改观。
第四节 节日习俗
一、传统节日
(一)春节 腊月的最后一天俗称“过年”“年下”“年三十”,从腊月二十三一直到来年正月初五,前后约半月左右,所以过年不是专指正月初一,而是包括年头和年尾。腊月初八就有了过年的气氛(俗称“年味”),腊八过后,人们就开始赶年集。街上年货出摊,应有尽有。各家忙碌备年货,办年事,洗浴理发,俗语“有钱没钱,剃头过年”。大致日程安排是“二十三过小年,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买肉”。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下”,传统仪式是祭灶神,将灶神像从厨房墙上揭下来点燃,鸣炮,送老灶爷上天,祈求“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认了干亲的,干儿(女)抱红公鸡、携灶糖及其他礼品到干爹家举行认亲仪式。腊月二十四开始打扫房子(平舆、汝南、上蔡等地打扫房子为腊月二十三),干干净净迎新年。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天,做年饭,一般是蒸肉包、菜包、年糕、枣花子,炸酥肉、红烧肉、肉丸子、菜丸子,煮猪肉、鱼肉、鸡肉等,谓之“出油锅”“过油”,准备年后待客之用。除夕之晨,有请祖先习俗,到祖先墓地燃纸放鞭恭请祖宗魂灵回家过年,入门后将“把门棍”(也有称“拦门棍”)横放门前。
除夕上午,赶集俗称“赶穷人集”,旧时无钱人挨到最后一天办点简单年货,速回家中,故又称“赶哧溜集”,上蔡称“赶露水集”,平舆称“赶呼隆子集”。是日,大人小孩一般穿新衣服,外出的家人全部回到家中,家人团聚后开始贴春联,贴门神,贴门笺,贴福字,院里院外贴吉祥条幅,如“六畜兴旺”“满院春光”“出门见喜”等。汝南、平舆、泌阳中午吃团圆饭,其他县市团圆饭均在晚上。团圆饭荤素丰盛,主食馍、水饺、米干饭、酥肉汤饭(俗名“大锅汇”)。莲菜、鸡、鱼必不可少,并且不能一顿吃完,要“留余头”,意“连年吉庆有余”。除夕下午,大人们准备除夕晚饭。晚饭前,在堂屋香案上摆好枣花子、香炉、祭祀牺牲、红蜡烛、鞭炮、烧纸等物品,晚饭做好后,由家中长辈先把饺子(扁食)放在堂屋香案上,点燃蜡烛、香烛,首敬老天爷、再敬各神仙、然后敬祖先,一边敬神敬祖,一边烧纸,祈求老天爷、祖先保佑家人一年平平安安、全家兴旺发达!烧过纸,方可以燃放鞭炮。届时,各家各户陆续燃放鞭炮、烟花,响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男孩满村跑“抢炮”,女孩戴花、打灯笼。燃放鞭炮后,家人即可吃晚饭,晚饭一般吃水饺、汤圆,谁吃到包有硬币或红枣、花生米饺子后预示来年好运。
平舆县流传“三十晚上吃顿扁(扁食,即元宝形素饺子,传说老天爷不食荤),既不‘呼歇’(哮喘)又不喘”。饭后自家长辈给晚辈发“压岁钱”,孙子孙女给爷爷奶奶磕头。除夕之夜,人们习惯通宵达旦,谓之“熬夜”“守岁”“熬福贵”,即众人围于炉前取暖聊天、筵饮玩乐,有“熬得时间越长越有福”之说。正阳人称熬年夜叫“守年根”,并于当晚洗脚,俗语“三十晚上洗洗脚,打的粮食没地儿搁”。20世纪80年代起,晚饭后全家人一起看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成为“守岁”的主要内容。20世纪90年代开始,除夕傍晚人们多用电话、手机等通信工具和亲友通话、发短信互祝春节快乐,也有通过电子信箱、QQ给亲朋好友拜年。出嫁的女儿忌回娘家过年。
正月初一于夜零点,人们竞相早起,燃放鞭炮“接年”,又谓之“抢年”,先是燃放三个较大、较响的“开门炮”,然后,着新衣,点蜡烛,烧香,烧纸,祭祖先,放鞭炮,煮饺子。新年放“开门炮”和第一顿饭大多由男人下厨。西平、上蔡等县有的地方早饭以馍、水饺为主,忌食面条,意免与鬼邪连扯,有的则是水饺、面条均要吃点,寓意能吃者有福。汝南、平舆等县除食馍、水饺外,兼食捞面条,谓之“钱串子”。泌阳县有的兼食汤圆、荷包鸡蛋。早饭后晚辈们挨家串户向长辈们拜年问好。此日男女不做工,针剪忌用,专事游乐。中午之前忌扫地、倒垃圾、泼污水,谓之破财。
初二开始走亲戚,当日瞧舅家,携带饼干、点心、罐头、烟、酒、饮料、方便面等礼品。除西平县东半部初三外,其他县乡大多初四或初六瞧岳父。农村初四瞧岳父最为热闹,全村人竞相给“新女婿”抹花脸,满村遍野追着抹。其他日子则为瞧姑、姨等亲戚,俗称“走亲戚”,小孩喜欢跟在大人屁股后面走亲戚,以图“压岁钱”,“走亲戚”断断续续可到十五。正月初五称“破五”,意禁忌破除,北部县乡可食面条,可烧烤食品,平舆县个别地方早晨食面叶稀饭,称“补窟窿”,意新年不破财、不欠账。当日收起“把门棍”,送出炉灶内“穷灰”,农家下田锄地耢麦作象征性劳动,承“应好”之风,各商店门铺燃放鞭炮,开始营业。近年来,城里人因住高楼大厦,春节不蒸枣花子、不贴门联、不放鞭炮、不烧纸祭祖的也不在少数,有些人家集中在酒店吃年夜饭,但大多数传统习俗依然保持。
(二)元宵节 正月十五为元宵节,又称“正月十五”、灯节、灯笼节,是继春节之后又一重要传统节日。正月初十后,元宵节节味渐浓,西平等地农民把排练一冬天的铜器会于正月十三开始夜夜串村游艺,不分白天黑夜,铜器会一班(拨)接一班(拨),伴随舞龙灯、撑旱船、耍狮子、踩高跷、赶死驴、二鬼摔跤、猪八戒背媳妇等传统节目,拉弹唱新曲段逗乐,引人追场观看,直至正月十七夜方息。出嫁女子于十四日之前去娘家“躲灯”,十六日返回。有旧俗“躲灯不躲清,躲清死她老公公(公爹)”之说。汝南一带元宵节请女儿带女婿回娘家,称“请闺女待女婿”。
正月十五白天,地方政府及各企事业单位往往会举办灯笼展,并伴有灯谜竞猜等文娱活动,各大商场店铺也往往高挂彩旗开展元宵促销活动,家家户户买鞭炮、烟花、汤圆、挂灯笼。元宵节热闹在晚上。晚饭,人们主要吃饺子、元宵,各县略有差异,上蔡等县是十五吃水饺,十六吃汤圆,有“十五扁,十六圆”之说;新蔡县吃汤圆,叫“喝浮子茶”(即米酒浮子煮的汤圆)。一般人家,晚饭前,先点蜡烛,焚香,烧纸,祭拜老天爷、神仙、祖先,祭拜后即可燃放烟花爆竹、家人吃团圆饭。饭后,儿童打灯笼跑着玩,口念“灯笼会,灯笼会,灯笼灭了回家睡”等儿歌,年轻人喜欢结伴到县城或市内看灯展,各单位所扎成的龙、凤、马、虎、长城、火箭、飞机、高铁火车、莲花等各种形状的灯笼竞相点燃,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文艺队表演舞龙灯、撑旱船、踩高跷等节目,直到深夜。西平县每年正月十七日在县城东关广场举办全县大铜器比赛,观者云集。确山县1988年后在县城南山广场燃放焰火“打铁花”,配以龙灯表演,甚为壮观。
(三)二月二 农历二月初二为“龙抬头节”,俗谓“二月二,龙抬头”。过了二月二,“过年”就算完全结束了,新的一年农事正式开始,此时正值农历惊蛰时节,大地复苏,阳气上升,各种冬眠之虫也开始苏醒,二月二即提醒人们应以各种方式驱虫避害,以保平安。此日,人们习惯吃萝卜面馍,煎萝卜馅饼,俗称煎“蚰蜒爪”,意为烧死各种毒虫,以保一年不受毒虫侵害;因“正月不剃头,剃头死舅舅”,故二月二男人习俗要理发,大人理发,希望带来好运;儿童理发,叫“剃龙头”,保佑孩子健康成长,长大后出人头地。二月二各地风俗又有所差别,上蔡县西部,人们于当日早晨敲梁头,口念“二月二,敲梁头,金子银子往家流”,早饭一般用象征蚰蜒爪的萝卜丝、葱花拌面糊摊煎饼。平舆等县人们习惯凌晨将青灰撒于墙根,口念“二月二,撒墙根,蝎子蚰蜒死一堆”。泌阳等地,人们于是日凌晨用棍子敲屋梁、屋山顶,口念“二月二,敲梁头,大圈满,小圈流;二月二,敲屋山,大圈满,小圈尖”,以祈求本年人畜平安、五谷丰登。新蔡县,小孩是日习惯吃炒豆,歌谣:“二月二,龙抬头,家家户户炒豆豆,你一把,我一把,剩下这把喂蚂蚱。”当日,农村忌讳挖土、忌讳打夯盖房,以免惊龙醒、动龙脉;妇女忌讳做针线活,谓之“扎龙眼”。
(四)清明节 公历4月5日左右为清明节,又叫踏青节,俗称鬼节,是本地最重要的祭祀节日之一。4月5日前10天与后10天皆为清明节,故清明节祭祖时间约20天。2008年,清明节正式成为法定节假日,放假一天。清明节期间,本地习俗主要是扫墓、插柳、踏青和植树。扫墓习俗,各县略有不同,一般在节前带着祭品到祖坟祭奠,先是给祖坟清理杂草、培植新土,然后再新做一个坟帽,谓之“添坟头”,汝南、平舆等大多数县新坟头为“上圆下小”形状,而上蔡等县新坟头为“上方下小”形状,唯上蔡李斯故里后人,年年添坟,不置坟帽,说是其先人李斯在咸阳被害,尸体运回无头,以此纪念。拢坟后,摆上贡品,烧纸钱祭奠,谓之“给祖先送钱”。出嫁女节前到娘家坟地烧纸,娘家人当日烧纸,而汝南等部分地区出嫁女清明节则不允许上坟烧纸。城镇移风易俗,有的学校组织学生于节日上午到烈士陵园扫墓、献花,缅怀先烈,进行革命传统教育。20世纪80年代后本地兴起为祖先立墓碑之风。清明节当天早晨,家家户户一般在门前两侧普插柳枝,柳枝著户上,百鬼不入家;汝南、正阳县妇女、儿童大多戴柳圈,并有“清明不戴柳,死了变成老黄狗”之说。据称当日天气晴阴可兆夏粮丰歉,故有“清明晒干柳,好面蒸馍撑死狗”之谣。有的地方将柳枝干储供夏日沏茶清火。
(五)端午节 农历五月初五为端午节,俗称“五月当五”“当午”“五月端午”,上蔡等地称端阳节。五月初五,原名“五月单五”,“单”字儿化音为“端”,“五”与“午”同音,故称“端午”。端午节为国家法定节假日,放假一天。是日,家家户户于日出前,在门两侧插艾草,早饭煮鸡蛋、大蒜,吃粽子、糖糕、油条等,吃鸡蛋、大蒜以求多子多孙,鸡蛋又称“蛋子”,古代大蒜为“百子蒜”;吃粽子,纪念爱国诗人屈原,本地有“五月五,麦子熟,包好粽子过端午”之谣;吃油条、糖糕,纪念民族英雄岳飞,岳飞当年抗金大本营在蔡州(汝南),岳飞被秦桧害死后,本地人把秦桧夫妇做成面人放油锅里炸,成了新食品油条。端午节插艾草,避邪。旧时五月初五为恶日,故用雄黄酒涂抹小儿头顶、耳、鼻、手心、脚心,谓可祛毒。幼童佩戴用彩色丝线或花布缝制的内装中药香料的香囊(俗称“香布袋”),谓可避瘟。人们于日出前到野外采集具有清热解毒功效的猫儿眼、绞胡兰等草药,以备不时之需。旧有此日喝雄黄酒者,今不多见。西平洪河两岸儿童起早入河洗浴,求败毒医疮。近年来,端午旧俗日渐式微,唯插艾草、吃粽子、鸡蛋、大蒜、戴香囊依然盛行。
(六)六月六 农历六月初六俗称“六月六”。时值盛夏,烈日炎炎,麦收完毕,秋禾植定,农事稍懈,人们趁闲炸油条、烙焦馍、走亲戚,暴晒衣物床被,造曲制酱。早晨吃焦馍、油条、炒面,传说此日吃焦馍、炒面可以防止暑天泻肚。上蔡等地,相传此日吃焦馍是为蚂蚁过生日。新蔡、泌阳等地乡村,出嫁女子多于此日用竹篮㧟油馍回娘家探亲,故称女孩为“油馍(果)篮子”;遂平、确山、正阳等地有此日把未过门媳妇接到家中过节之俗。
(七)七月七 旧称七夕节、乞巧节。传说此夜为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之日,多下“泪雨”。因故事的历史背景发生在汉代的汝南郡(即董永卖身葬父,古代二十四孝之一),本地对七月七比较重视。旧时民俗,每逢七月七,白天,女人们习惯吃点心等“巧食”,染手指甲;夜晚来临,女孩在月光下比赛穿针引线,即在萝卜或其他东西上插上七根针,女孩在月光下“认针”,看谁“认针”数量最多,赢者称为“巧姐”。遂平一带,则放一水盆,盆水浮绣,是日晚女孩往水盆中轻轻抛针,看谁抛的绣针立起来的多,最多者即为“巧姐”。此外,当日夜晚,女孩子们往往聚在树下,对着月亮,向织女遥拜,祈求织女保佑自己心灵手巧;年轻女子则祈求织女保佑自己爱情幸福;已婚妇女则祈求织女保佑自己早生贵子。因此,七月七又为妇女节、女儿节、情侣节。20世纪80年代后,此节旧有习俗日渐式微,但“情侣节”日渐突出,七月七成为青年男女最传统的情侣节。七月七来临,青年男女往往借助手机、QQ等互发短信,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情侣节的寓意,成为各商家搞促销活动的噱头。
(八)中秋节 农历八月十五为中秋节,又称团圆节。为本地三大传统节日之一,仅次于春节和元宵节。旧时习俗,八月十五前走亲戚,互送月饼,是日则吃月饼、赏月、吃团圆饭、小儿玩灯。确山有当日雕花瓜之俗,泌阳、正阳主妇于是日晚则以月饼、瓜果设香案拜月,俗称圆月,即对月亮许愿、还愿。20世纪80年代后,本地习俗大多沿袭如故。2008年,此节列为国家法定节日。节前走亲访友,购买月饼、水果、小公鸡等礼物相送,以示亲朋团圆。当日早晨则炸油条,烙焦馍,中午吃饺子,饺子有团圆之义,上蔡中午吃蒜面条,以示长寿吉祥;夜晚,则举家吃团圆饭,赏月,饮红酒,吃月饼、梨、枣、石榴、柿子、西瓜等。远方的人往往于当日给家人打电话、发短信,互报平安。月亮、月饼、饺子、石榴皆为圆,寓意团团圆圆,故有“八月十五月正圆,中秋月饼香又甜”之谣。基层政府或企事业单位也往往于是日以“团团圆圆、和和美美”为主题举办各种文体活动,以庆祝中秋佳节。
(九)重阳节 农历九月九为重阳节,又称茱萸节、九日节、登高节、菊花节、女儿节、老人节、敬老节。因此时正逢秋高气爽,过了九月九,雷雨天气渐少,有“九月九,龙封口”之谚。在中国所有传统节日中,唯一有地点出处的节日即重阳节,它来自汉代汝南郡,即今上蔡汝南和平舆一带。旧时习俗有登高(登高使人赏心悦目、心情舒畅)、门上或窗上插茱萸(避邪)、吃重阳糕(不但自家吃重阳糕、重阳粽,还要分送亲戚朋友)、赏菊(往往一家人或亲戚朋友一起出外赏菊,饮菊花酒、喝菊花茶、做菊花枕)等多重活动。此外,每逢九月九,本地杂俗,准女婿要到未来岳父家送重阳糕;已婚妇女此日要回娘家走亲戚;男人喜欢喝酒,有“九月九,喝烧酒”之谣;儿童则于此日争相放风筝、爬杆子、踢毽子、荡秋千。20世纪80年代后,旧有习俗渐淡,但登高、赏菊、吃重阳糕依然如故,尤其是国家把重阳节定为“敬老节”后,重阳节成为最重要的“老人节”。当日,孩子们往往带着礼物回家看望父母长辈;政府部门也组织离退休老人开展集体健身、游乐活动。2003年上蔡县开始举办每年一届的中国上蔡重阳文化节,2005年上蔡县被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命名为“中国重阳文化之乡”,2011年上蔡县重阳习俗成为国务院公布的第三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
(十)十月一 农历十月初一俗称“十来一儿”,称“鬼节”“鬼节气”,民间传说此日为放鬼的日子,故“十来一儿”为本地二大传统祭祖日之一。当日炸油馍、油条,杀鸡,买肉,上午到坟地烧纸祭奠。中午改善生活,向来有“十来一儿,杀小鸡儿”之民谣。此日,出嫁女子于节后回娘家上坟烧纸,故有“早清明,晚十来一儿”之说。
(十一)冬至 以二十四节气的冬至日为节。每年冬至过后,天气即开始进入最冷时期,冬至日为“头九”第一天,故本地称此日又为“交九”。当日,人们习惯吃水饺,民间传说冬至吃饺子以防冻伤耳朵。上蔡一带有“冬至不吃地菜扁(荠菜馅饺子),冻掉耳朵冻破脸”之谣。不过各县冬至吃饺子略有差异,正阳、泌阳民俗相近,为早晨吃饺子;汝南、上蔡等地是中午吃饺子;大部分地方吃肉饺子,唯上蔡冬至吃素饺子。
(十二)腊八 农历腊月初八为“腊八”。当日,家家早饭要吃“腊八粥”,有“腊八不吃粥,老婆撵着孩爹哭”之谣。各县腊八粥有所差异,泌阳早饭以小米、花生米、豆腐、萝卜、白菜熬粥,有的粥内煮面条,粥要煮满满一大锅,有“腊八饭、剩一半”之说。平舆用大米、小米、红枣、豆腐、豆芽、粉条、肉类等加适量盐煮成咸米粥。上蔡县,家庭主妇习惯在腊八之日用去籽的高粱穗扎炊帚,有“腊八串炊帚,年下喂大猪”之谚。汝南、平舆、确山等县,农户习惯于当日把腊八粥抹到桃、李果树上,希望来年果树丰收。腊八一到,过年就近了,有儿歌“腊八祭灶,年下来到,闺女要花,小子要炮,老婆要衣裳,老子打急慌”!
二、新兴节日
(一)元旦 公历1月1日为元旦节,俗称“阳历年”。元旦为国家法定节假日,20世纪90年代后,元旦假期一般为1天,近年调整周末,一般放假3天。当日,各单位悬挂国旗、彩旗、横幅以庆祝元旦,也有举办元旦文艺晚会者。普通人家则于元旦期间走亲访友、逛街购物,或举家旅游。商场店铺张灯结彩,开展元旦促销活动以吸引顾客。元旦寓意新年的开始,故年轻人多喜欢选择此日举办婚礼。
(二)情人节 每年的2月14日为情人节,是西方节日。20世纪90年代后,受西方文化影响,本地不少年轻男女也开始庆祝这个节日,其重视程度不亚于七夕节、中秋节。当日,一般是单身男性向心爱的女朋友送玫瑰花、巧克力、爱情贺卡等礼物,给女朋友写求爱信,或约女朋友到比较浪漫的地方玩卡拉OK,唱歌跳舞,共进晚餐。不同数量的玫瑰代表不同的含义,如1朵玫瑰代表“我的心中只有你”,99朵玫瑰代表“天长地久”,100朵玫瑰代表“百分之百的爱”,巧克力则代表“甜甜蜜蜜”。除此之外,通过手机、QQ互相发送爱情祝福也成为新的时尚,表示爱情的承诺与永恒。对于正在追求女孩的男生来说,如果这一天女孩接受了他的情人节礼物或者表示接受邀请,就意味着恋爱关系的确定。
(三)母亲节 母亲节是在中国港澳台地区流行起来之后才进入大陆的。80年代母亲节渐为内地民众所接受,90年代母亲节渐在本地流行。每年的五月第二个星期日为母亲节。此俗主要流行于城镇,农村极少。当日,儿童们给母亲送“妈妈,我爱你”卡片,或给妈妈送鲜花、绘制画图等;年龄大的儿女们要给母亲送康乃馨、萱草花(又称忘忧草),给年长的母亲烹制饭菜、买新衣服、洗脚,以尽孝道;丈夫则于是日把家务全包下来,妻子不必做饭、不必洗衣。21世纪初,本地人们开始以西平县历史人物嫘祖的生日——农历三月初六为“中华母亲节”。西平人们不但于每年的三月初六,先行过“中华母亲节”,还于是日举办祭祀嫘祖大典、评选好母亲、召开中华母亲文化学术研讨会等各种活动,同时向全社会呼吁以嫘祖为主体设立“中华母亲节”。
(四)妇女节 公历3月8日为国际劳动妇女节,俗称“三八节”和“三八妇女节”,是妇女争取和平、平等、发展的节日。该节日为国家法定节日,放假半天。是日,各企事业单位往往上午给女性职工放假,下午则举办妇女茶话会、唱歌跳舞,赠送卫生纸、毛巾等女性礼物。妇女组织还于是日表彰三八红旗手、妇女先进工作者等活动。
(五)植树节 公历3月12日为植树节。按时间长短可分为植树日,植树周或植树月,总称植树节。通过活动,激发人们植树造林的热情,提高人们对森林爱护的认识,达到改善生态环境的目的。当日或之前数日,本地各级政府和企事业单位鼓励市民和职工植树造林,绿化家园,改善环境,造福子孙后代。
(六)劳动节 公历5月1日为国际劳动节,俗称“五一节”或“五一劳动节”。五一节为国家法定节假日,放假1天。五一节期间,正值春光明媚、春暖花开、桃花含苞、杨柳吐青之际,一般人家,往往习惯选择此假期举家春游、郊游,或出外旅游,五一节成为“黄金旅游周”。此外,商场购物、探亲访友、唱歌跳舞,卡拉OK等娱乐休闲也是年轻人五一节常见的活动。近年,青年男女选择五一节举办婚礼者日渐增多。
(七)护士节 5月12日为护士节,是1912年为纪念现代护理学科的创始人—弗劳伦斯·南丁格尔而设立的,以倡导、继承和弘扬南丁格尔不畏艰险、甘于奉献、救死扶伤、勇于献身的人道主义精神。每逢国际护士节,医院、护士学校等都会举行庄严的护士授帽仪式,护生宣誓,授帽仪式结束,护生正式成为一名“白衣天使”。每逢此日,护士们都会收到亲戚朋友的祝福和祝愿。
(八)青年节 公历5月4日为青年节,也称五四青年节,是为纪念1919年5月4日爆发的五四运动而设立的。
(九)儿童节 公历6月1日为儿童节,俗称“六一儿童节”,又称国际儿童节。儿童节也是国家为儿童规定的法定节日,届时,各中小学放假1天。儿童节来临,学校常举行儿童文艺节目会演,父母则于节日期间给孩子送玩具、新衣服、巧克力等礼物,或陪伴孩子郊游、放风筝、荡秋千,或陪伴孩子到图书馆看书,祝福他们健康、快乐、幸福地成长。
(十)父亲节 6月的第三个星期天为父亲节,是西方的传统节日,20世纪末传入本地,主要在城镇市民中流行。
(十一)建党节 7月1日为建党节,为中国共产党的诞辰纪念日。建党节期间,本地各机关单位党组织都要举办各种建党周年纪念活动,如举办入党积极分子培训班和新党员宣誓仪式、召开党务干部座谈会、召开基层党组织民主生活会、评选和表彰先进基层党组织和“优秀共产党员”、开展“争当人民公仆”征文活动、开展党员送温暖活动,开展唱红歌颂党诗文艺活动、组织党员干部到竹沟革命纪念馆和杨靖宇烈士纪念馆缅怀革命先烈,等等。
(十二)建军节 8月1日为建军节,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诞辰纪念日。建军节期间,现役军人放假半天;本地企事业单位与当地驻军集中开展军民联欢、拥政爱民、拥军优属、慰问老红军等活动,纪念人民军队的诞生。
(十三)教师节 公历9月10日为教师节。1985年,第六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九次会议通过国务院关于建立教师节的议案,会议决定将每年的9月10日定为教师节。教师节不放假,各学校视情况而定。本地向有尊师重教传统,每逢教师节,地方教育部门往往给教师赠送被子、床单、茶杯等礼物,学校开展表彰优秀教师、先进个人等活动。
(十四)国庆节 10月1日为国庆节,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纪念日,按照国家法令放假3天。国庆节前后,本区各级政府往往举办敲锣鼓、诗歌朗诵、广场舞、国庆文艺晚会等文体活动;各机关、企事业单位悬挂国旗、标语,布置鲜花、彩球,以庆祝国庆节;各大商店、商场纷纷举行“国庆大优惠”促销活动,成为仅次于春节的购物潮;普通人家则选择走亲访友、旅游度假、商店购物、朋友聚会等休闲活动,年轻人喜欢选择此日举办婚礼,以求“双庆”。1999年9月18日,国务院发布《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决定增加公众法定休假日,由原来的每年7天调整为每年10天。“十一”法定休假3天,加上调整的前后两个双休日,就形成“十一”国庆7天长假。2000年后,随着国内旅游热,国庆7天长假因此被人们称为“旅游黄金周”。
第五节 人生礼仪
驻马店市素有“礼多人不怪”之说。无论婚丧寿诞还是日常交往,礼节繁多。待人以礼,会赢得好人缘,否则会遭人耻笑和非议。民国以前,通行礼节是作揖和叩拜。作揖又叫“拱手礼”,为日常熟人相见、友人相会、迎送宾客、官场应酬的一般礼节。女子的拱手礼俗称“拜拜”,为女子拜见父母尊长的礼节。叩拜礼俗称“磕头”,为庆吊大典、祭祀祖先、求神拜佛、拜见父母尊长的礼节。拜人时行礼三,拜神时行礼四,故有“人三鬼四”之说。行礼时男子要先作揖,再双膝下跪,以手按地后俯身叩头,然后站立;女子不作揖,俯身叩头即可站立。叩拜礼有“懒四叩”“三揖九叩”“二十四拜”等讲究。“懒四叩”为拜年或新郎到女方迎亲时的礼节。“三揖九叩”多为祭奠祖先、神灵等较重要场合的礼节。行此礼时共作三次揖叩九次头故名。行“二十四拜”礼时需叩拜二十四次,多有唢呐伴奏,为重大祭奠或重要场合的礼节。民国时期,国民政府革新礼制,推行鞠躬礼。凡庆典、祀典、婚礼、聘问均三鞠躬,公宴、公礼及寻常庆吊、交际时一鞠躬。鞠躬时男子脱帽,女子不脱帽。鞠躬礼多流行于城镇,乡间仍沿用旧礼。其后,因鞠躬礼烦琐,城镇人们相见一般伸出右手相握致礼,谓“握手礼”。行握手礼有一定讲究:上下级之间、长辈晚辈之间、男女之间,要等上级、长辈、女性伸手后,下级、晚辈、男性才能伸手相握;握手力度要适当,既不能用力过大,也不能毫无力气;不能戴手套握手。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通行握手礼。70年代后,农村丧葬祭典时又恢复叩拜礼,以示庄重。
一、通礼
(一)相见 人们相见讲究礼貌谦恭。日常邻里、亲朋、同学、同事等熟人相见,均需主动热情打招呼。常见面者相遇,或点头或微笑或招手致意,不常见面者相遇常握手寒暄并以香烟相让。在人群中敬烟,有“能少一村,不缺一户”之语,凡在场者需人人敬到,若疏漏一人,被漏者会感觉特失面子,并可能由此产生怨恨或仇视,甚至由此酿成打架斗殴等事故。
求人办事要和声细语,事毕一定会道声“谢谢”,对方一般以“不谢”“不客气”回敬。邻里朋友相见或点头、招手致意,或短语相问:“吃了啦!”路遇时互问“去哪儿?”饭时相见问“吃了吧!”或热情相让:“在这儿吃吧!”工作人员相遇一般行握手礼,男人之间以烟相敬。骑自行车或坐车相遇多下车问好,不下车会被认为不礼貌。回农村探家,入村时要下车步行,并与乡邻打招呼,否则被讥为“摆架子”“大样”。不熟悉者交往,常问:“您贵姓?”对方谦逊应答“免贵姓×”。路过农家门前,不论认识与否,乡民常招呼:“到家吸烟吧?”“到家来坐吧?”端碗吃饭时让:“吃饭吧?”虽然只是应酬话,但却显得热情好客。泌阳人见来客先说:“回来啦!”传说中泌阳是盘古开天辟地处,为祖居地,外地人到泌阳均视为回家。
(二)借还 驻马店各地民风敦厚,邻里、亲朋之间素有互助互济之风,且遵循有借有还,借少还多的传统,所以,本地民谚有“好借好还,再借不难”的说法。借取者通常以商量口吻向人求助,被求者一般乐于应允,并会尽力办理。如果力所不及,常会说明情况,向求借者表示歉意。归还时,借取者要向物主致谢,物主也要谦让一番。如归还米、面、香油之类,要比借回来的多一些,故有“借得浅,还得满”之说。民间借取以借少还多为“实性”,借多还少为“虚假”“空”。唯有借药锅时,只准借不准还,因为一般认为送还药锅对主人不利,所以用完后就暂时放在自己家里,直到主人自己需要时拿回去,或别人生病使用时再借走。若必须归还,必须在药锅内放些许五谷杂粮,如绿豆、麦子等以避邪。若借不常用之物,民间最为讲究。遇婚丧诞寿大事,借用邻家的桌椅、餐具等物,归还时要随带办事时所剩的蒸馍、油条、肉菜之类物品,或抓一把粮食,以示感谢。借用织布机者,布织完后,要给机主留一缕织布用的线或机头布。借用石磨、石碾的,用后要在磨或碾上留少许谷糠或麸皮作为酬谢。向人讨水不能说“借水”,只能无偿“寻水”。另外,一些地方在借东西的时间上也有一定讲究,如遂平一些地方,借别人的东西要在早饭之后和晚饭之前。
(三)拜访 亲戚间拜访俗称“走亲戚”或“串亲戚”,邻里间拜访俗称“串门”。拜访一般多在年节或有事需要相商的时候。过去对年节走亲戚的时间也有一些特别的要求,如端午、六月六等时节,闺女要到娘家看望,春节和中秋,年轻夫妇要一起带着孩子去看望女方父母。看望的时间先后顺序一般按照关系的远近来安排。过去,春节期间,一般正月初二外甥要去舅家,初三到姨家,初四到姑家。没有结婚的准女婿初四看望未来的岳父母,婚后的年轻夫妇多在初六看望岳父母。如果初二到岳父母家,会遭人耻笑。当然,如果夫妇带来自己的孩子,就可以初二到岳父母家去,因为孩子初二就应该到舅家。如今讲求这种顺序者越来越少,大多数年轻夫妇都是初二到岳父母家,而舅、姨家则放在岳父母之后。现在城镇年轻人拜访亲友、同学、老师、同事,不再说是串门,而叫“去玩”。走亲戚有更换新衣之习,即便家贫无新衣,也要换上浆洗干净的旧衣,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整洁。现在虽然年轻人素常讲究穿着,不再刻意讲究拜访亲朋时的衣着,但很多老年人仍然保留着这种习惯。
串亲访友都要携带一定的礼品。20世纪80年代以前,城镇多以购买的糖果、烟酒为礼,乡村多以自制的点心、购买的红糖或家里自己生产的土特产品为礼。如果看望老人或病人,要选择有针对性的礼品,以展示情分。随着经济的发展,市场的商品种类日益丰富,人们的经济条件也不断改善,礼品的种类不断增多,档次也不断提高。农村居民走亲访友不再仅拿点心和红白糖,也多拿成件的水果、方便面、牛奶、饮料等,而仅拿一些点心、红白糖反而觉得没有面子。
访亲探友多于上午登门,城市居民多于晚饭后约见,尤其是在看望病人时,更忌讳在下午。过去,由于通信不发达,不能事先告知对方,前去拜访时,要轻轻叩门或打招呼知会主人,待主人应答或出迎后方可入内,不宜贸然推门闯入,以免妨碍主人,引起诸多不便。随着通信日益发达,不需要登门拜访的直接用电话联系,如需要登门拜访,则一般也会事先以电话与对方约定。
(四)待客 过去在农村多为三间正房(堂屋,兼作客厅用),客人到后一般安排坐在主人家堂屋正间,如果是关系特别熟,天气比较炎热时,也会安排坐在院子里的树荫或棚子下。在城市,客人到主人家一般坐在客厅。后随着农村住房条件改善,一般也都让客人坐在客厅。如果是炎热天气,也多坐在开着空调的室内,而一般不再坐在院子里。在没有主人相邀的情况下,客人不能随便穿堂入室,随便进入主人家的卧室,尤其是女孩子的卧室,更不能在主人家里乱翻乱看。
让饭敬烟时主客要双手递接。用餐时待主人动筷后客人方可进食,不能隔盘挑食并大吃大喝,尤其忌讳吃饭声嘴里发出很大“叭叽”声音。贵客来家多以酒肉招待。席间劝酒,主人先喝,再敬客人,谓之“先喝为敬”。吃菜用饭以客为先,在客人结束用餐前主人不能先吃完或离席,更不能在客人还在吃饭时收拾饭桌上的碗碟,否则视为不礼貌。客人吃完停下后,主人要问客人:“吃好没有?”客人回答:“吃好了。”主人会说:“再吃点。”客人答:“吃好了,不吃了。”然后客人从饭桌旁离开,到一旁的茶几边坐下抽烟或喝茶。此后,主人才能停止用餐并收拾饭桌。客人忌在碗中残留剩余饭菜,但锅里和盘内要剩有饭菜,如果饭菜被吃得干干净净,则主人会觉得没有面子。客人离开时,主人要出门相送,并说几句挽留或欢迎再来的客套话。唯外甥(外甥女)到舅家不称作客人,随便招待,西平有“外甥是舅家狗”之说。当地大多县乡有戏耍女婿之俗,姑爷、姑父、姐夫来家作客,近族小辈戏耍笑骂几句逗乐,以示亲热,农村称为“打渣子”。若是贵客或新女婿回门,往往约束拘谨,吃不饱饭者为常事。若拒戏耍,被讥为“不识玩”而受冷遇。近年年轻人多不再遵循此俗,但亲朋相见的气氛比以前更热烈。
客人登门,主人要出门相迎。夏季来客,要先给客人端水洗脸、递扇,再倒茶敬烟。瓜果旺季,还要以瓜果相待。若冬季则先让客人烤火取暖,再倒茶递烟。过去,客人到家,农村多以鸡蛋荷包加糖茶待客,现在也多以茶叶水招待。客人在时,主人不得随便打骂孩子或与家人争吵,更不能当客人的面打鸡骂狗,故有“客在不吆狗”之说。有时幼童在客人前失礼,主人常将其诱哄走开,待客人走后方进行训斥。贵客如新婚女婿登门,主人要请本族长辈或邻里的头面人物作陪。陪客与来客互相谦让座次,即使来客坐首席亦要谦让一番。陪客及主人对来客劝酒劝菜,等客人饭毕放下碗筷,陪客才可放碗筷,而主人须等陪客放碗筷后方可放碗筷。客人带的礼物不能全收,要留一些让客人带回;或者另备礼品让其带回,以示“礼尚往来”之意。客人告辞,主人要挽留。若客人执意要走,主人须出门相送道别。重要客人则送至村外以示亲近或尊重。
二、称谓
1949年以前,一般民众对有权势有地位的人称“老爷”“先生”,对军职人员称“老总”。当地人称外来客商为“客官”或“客”,外来客商称当地人为“掌柜的”。民众之间,视年龄而异,对男的一般称“大爷”“老哥”“小弟”等,对女的一般称“大娘”“大嫂”“大姐”“小妹”等。1949年后,由于社会制度和社会风气的变化,称谓也有所改变。50年代初期,群众对公职人员不论男女一般称其姓,前冠以“老”或“小”字,如“老赵”“老张”“小王”“小李”等;公职人员称群众老年人为“大爷”“大娘”“老乡”等。50年代后期群众对公职人员(包括基层干部)的称谓加上了职务,如“王书记”“张乡长”“李助理”“赵会计”等,公职人员对群众称“同志”“老乡”“老弟”等。当地人称外来客商为“客”,有的加上来处,如“上海的客”“广东的客”等。对请来传经授艺的科技人员,有职称的按职,如“王工”(即王工程师)、“李教授”等;对无职称的一般称“师傅”,如王师傅、李师傅等。外地来客称当地人一般称“老乡”“同志”“大娘”“大嫂”等。外地人来当地问路,忌讳不喊称呼只喊“喂喂”,那样会被认为不懂礼貌而置之不理。
民间称谓习俗,各地大致相同。生人相见泛称“同志”。乡间,对年长者男性多称“大爷”,称女性为“大娘”。年龄相仿时称男为“大哥”“老兄”“老弟”,称已婚女子为“大嫂”“大姐”“妹子”。城市,对年长者男性多称“叔叔”“大伯”“爷爷”,称女性为“阿姨”“奶奶”。称幼儿为“小朋友”。20世纪90年代,路人相见称男为“老师儿”“师傅”,称女为“大娘”“阿姨”“大妹子”,称未婚女子为“妮儿”“姑娘”,称商人为“老板”,称酒店、旅社女服务员为“小姐”“妮儿”。后“小姐”称谓由于其歧义,服务业女职员常以“美女”称呼。
同一个家族的人,同辈份者按年龄大小排行称呼,不同辈分者按宗谱顺序分别长幼称呼。对其他家族、邻里则按世交关系分别确定称呼。对父亲一般称“爹”,也有称“大”“伯”“爸”的。对母亲称“娘”或“妈”。称祖父、祖母分别为“爷”“奶”。称曾祖父、曾祖母为“老太”,正阳一带有称曾祖父为“大太”,曾祖母为“小太”。称父之兄为“大伯”“大爷”“二伯”“二大爷”……称父之弟为“二叔”“三叔”……也有称“二大”“三大”“小爹”的。称大伯、大爷之妻为“大娘”“大大”。叔之妻为“婶子”,少数称“花娘”“娘娘”“花婶”。对父亲的姐妹称姑、姑娘、娘(音niang)。父母对亲生男孩称儿子,对亲生女孩称女儿、闺女。对哥哥、弟弟的子女分别称侄儿、侄女,对儿子的子女称孙子、孙女,对儿子的孙子、孙女称重孙、重孙女。配偶之间,旧时一般不直乎其名,女方称丈夫为孩家大或外头人,男方称妻子为老婆或家里人。后随着观念的更新,配偶之间多直呼姓名,亲昵地称呼为“亲爱的”“老公”“老婆”等。儿媳对公爹、婆母及其亲属的称谓随丈夫。长辈称晚辈直呼其名,在家呼乳名倍感亲切。若晚辈年龄比自己过大,为表示尊重,不直呼其名,多称“大侄子”“大侄女”“侄儿媳妇”“孙子媳妇”,对膝下有儿女者称“某某他爸”“某某他妈”。同辈之间,称男为“哥”“弟”,称女为“姐”“妹”,称哥之妻为“嫂子”,弟之妻为“弟妹”。对弟、妹、弟妹、妻子或丈夫多直呼其名。对妻子的父亲则称丈人、岳父,当面随女方称“爹”“大”“伯”“爸”,对妻子的母亲则面称丈母娘、岳母娘,当面随女方称娘或妈。对妻子的爷爷、奶奶、兄弟、姐妹的称谓随女方称。对母亲的父母分别称姥爷、姥姥、姥娘,对母亲的兄弟称舅,对其妻子称妗子,对母亲的姐妹称姨,对姨的丈夫称姨夫,对舅、姨的子女按年龄比较分别称表哥、表弟或表姐、表妹。对姐的丈夫称姐夫,也有称哥的;对妹子的丈夫称妹夫,也有直呼其名的。对姑的丈夫称姑夫。对母亲的爷爷、奶奶通称太姥,对父亲的舅、妗子分别称舅爷、舅奶奶,对母亲的舅、妗子称舅姥。对父亲的姨和姨夫称姨奶、表爷,对母亲的姨和姨夫称姨姥。姑、姨之公爹为“表爷”,姑、姨之婆母为“表奶”。姑父、姨父之兄弟姐妹为“表大爷”“表叔”“表姑”。称祖父之姐妹为“姑奶”,姑奶之丈夫为“姑爷”,祖母之姐妹为“姨奶”,祖母之兄弟为“舅爷”,舅爷之妻为“舅奶”。舅爷、姨奶之儿女为“表大爷”“表叔”“表姑”。称外祖母之姐妹为“姨姥”,姨姥之儿女为“表舅”“表姨”,外祖母之兄弟为“舅姥爷”,舅姥爷之妻为“舅姥娘”“舅姥姥”。称姐之丈夫为“姐夫”“哥”,妹之丈夫为“贤弟”“妹夫”。女儿、侄女之丈夫为“女婿”。舅、妗子、姥爷、姥娘、姨、姨父均称晚辈为“外甥”“外甥女”。对妹夫、女婿、外甥、外甥女多直呼其名。
同姓同族的一般论资排辈互相称谓。为区别于直系亲属,往往冠以名字,如仁厚大爷、大伯,对女的称谓常冠以丈夫的名字,如仁厚丈夫的名字,加上自己的本姓或名字,如王大娘、李大婶、春花嫂子等。对外族外姓人,一般对老年男性称大爷,前面冠以姓,如老王大爷,对老年女性称大娘。对于年龄相当的,一般直呼其名或尊称哥、嫂子。
随着社会的变革和文化的交流,称谓习俗也在悄悄发生变化。近年来,城市里一些方言称谓日渐减少,如称父亲不再用“爹”“大”等方言而统以普通话“爸”指称,母亲则称“妈”。对年轻与父母相仿的男性称“叔叔”,女性称“阿姨”。而对年轻与自己相仿的同事或朋友,甚至在外面遇到的男女,称“美女”“帅哥”,对年轻可能稍比自己大一些的则称“哥”或“姐”,目前又流行一种不分性别和年龄,男女老幼都可通用的称呼——“亲”。总体而言,民间称谓有许多讲究。如不能直呼父母等长辈的姓名,否则为不敬。对自己的弟妹、子女多直呼其名而不称姓,以示亲近。对比父母年长的老者要称呼“大伯”“大娘”“阿姨”,不能称“老头儿”“老婆儿”,否则被视为无礼,甚至招致当面的训斥。
三、婚嫁
旧时婚嫁必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讲究门当户对,包办、买卖婚姻比比皆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政府明令废除包办、买卖婚姻,提倡婚姻自主,自由恋爱结婚逐渐成习。旧时民间订婚年龄一般为5岁以后,15岁以前。一到订婚年龄,父母即请媒人为子女提媒说亲。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随着中国第一部《婚姻法》颁布,男女订婚年龄一般在15岁以后。70年代政府提倡晚婚,订婚年龄多在20岁左右。1980年新婚姻法又规定婚龄为男22岁,女20岁。凡不满法定结婚年龄的,政府不予办理结婚登记手续。从此,早婚习俗得到抑制。近年,农村订婚趋向低龄,十七八岁就开始订婚。市境内传统的民间婚姻形式多种多样,主要有转亲、换亲、招赘亲、两姨亲、姑表亲、童养婚、抱养婚、娃娃媒、指腹为媒、招夫养子、转房婚、再醮、续弦、纳妾、冥婚等。多数受传统续香火观念影响而出现的婚姻形式,当代已不复存在,但有的地方仍有买卖婚姻等陋习。市境内民间的婚嫁礼俗深受古代婚嫁惯制“六礼”的影响,从订婚到结婚程序烦琐,讲究颇多。
(一)提亲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男女婚姻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礼俗较为繁杂。婚姻程序一般分为提亲、定亲、娶亲几个主要步骤。孩童长至五六岁,媒人(一般为亲朋做媒)按门当户对向家长提亲,双方相互了解情况。媒人认为男女双方条件相当,即上门与双方父母通信,一般男方设酒宴款待媒人,有“成不成三两瓶”之说。也有双方或一方有情再托媒人出面说合的。为人提亲说媒被称为做好事,扒媒被视为缺德、坏良心,俗语:“能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之后,双方请算命先生根据男女生辰、属相、年龄,看“八字”是否相合,相合则定。双方家长同意定亲后,男方备丰盛酒宴,请先生写柬帖,媒人传递交换,故称“传柬”。柬帖内容为“天作之合”“白头偕老”一类的固定成语。在传柬互赠订婚礼品,一般男方赠金银首饰,女方赠文房四宝,表示正式定亲。有的地方忌妻比夫大,有“只允男大一层,不允女大一岁”之说。驻马店各地农村青年婚龄较低,十七八岁即有订婚、结婚者,城镇青年一般结婚较晚。婚龄一般男大女小或男女同龄,但夫妻同岁或妻大于夫的情况也为数不少。有民谣说“女大两,银钱长;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不受苦”。有的地方忌妻大于夫一岁,以为“女大一,子孙稀”, 不利家族的繁衍。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国家颁布《婚姻法》,强调男女平等和婚姻自主,自由恋爱结婚者日益增多,男女青年的婚姻自主权不断扩大。70年代之前,农村集体劳动过程中,有不少青年男女因集体劳动产生爱情,进而结合。城市青年男女因工作、学习等关系恋爱结婚者也日益增多。无论城乡,父母对子女都不再像以前那样强硬干涉子女的婚姻,给予子女更多的自由选择配偶的权力,只要男女两情相悦,双方互相送一条毛巾、手帕等作为信物,就算确定了恋爱关系,在适当的时候,双方都将对方带回家让父母家人看一看,父母大多都会认可子女选择的对象。但是,媒妁牵线介绍也有一定比例,尤其是在农村,即使是男女自由恋爱,双方家长也会请亲友充当中间人,定亲的必要程序仍然还是要进行的。90年代以后,由于农村男女青年大批涌向城市打工或经商,他们社会接触面扩大,认识和交往的范围越来越广,自由恋爱结婚的比例大幅度提高,而且越来越多的男女青年不再重视中间人这个程序,直接同居或结婚,有些只是在结婚时告知双方父母一声,甚至有些同居或结婚生子,双方父母才知道他们的子女的婚姻情况。
在结婚的年龄上,城市青年一般较过去晚一些,大多男性在25~28岁,女性在23~26岁。农村则比较复杂,有许多农村青年男女十七八岁,甚至十六七岁便结婚。有些初中刚毕业,到外地打工,便同居生子。但是,无论城乡,过去曾经出现过的所谓“娃娃亲”基本已经绝迹。
(二)相家 传统婚俗,男女两家不论熟悉与否,均由媒人从中联系,一般择双日,媒人带女方家人到男家看家庭情况,中午,男方设盛宴招待。有的相家分作几次,大致为女方叔、兄首次,大娘、婶第二次,嫂子及女方本人第三次。男女当事人见面,谈话投机者以信物相赠,称“换表记”,不换信物预示告吹。20世纪80年代后为避免不必要吃喝招待,大多采取男女先见面再相家,一方不如意便告终止。多是中间人在联系好男女双方之后,让他们在约定时间和地点会面,城市青年见面大多在公园、电影院或其他公共场所,农村青年多选择第三方家里(通常是媒人家、亲戚家等)。如果双方见面之后感觉还算满意,至少不反感的情况下,男女双方自己再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并告诉家长见面情况和自己的想法,然后双方家长之间再约定见面。双方家长见面多是男方主动约女方家长,有时连中间人一起,到饭馆、酒店吃个饭,双方家人相互认识一下。
(三)订婚 俗称“传契”“定亲”。男女双方如愿者,男方置丰盛酒席邀女方父兄或伯叔及媒人,男方将订婚衣、钱交给女方来客。20世纪80年代订亲礼数百元。90年代一般1001元,意夸女孩“千里挑一”,个别富户送“三金”,即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进入21世纪,订婚的情况也日益复杂化,一方面有些地方和家庭订婚礼金愈来愈高,多者达数万元之巨,对于男方家庭贫困者成为巨大负担。另一方面,由于自由恋爱的青年男女日益增多,有许多青年不再讲求这些仪式,只看中对方的人品和能力,不再要求礼金。家长也日益开放,许多人也不苛求烦琐的礼节,而顺应孩子的意愿。
订婚后,春节、六月六、八月十五双方互走亲戚,一般男方先瞧女方,而后女方回礼。由于交通和通信日益发达,也多不再讲求这些,平常走动就非常频繁,许多男女青年在婚前就经常住在对方家里,或者在他们共同打工、经商的地方一起租房同居。
(四)定婚 俗称“商量事”“看好”“定好”,指男方提出初步意见,托媒人到女家商量举行婚礼的日子,“商量事”的时间是之前双方商量好的,男方叔兄携双份酒、烟、肉到女方家中商量结婚日子,西平县城以东另携鱼、连根青菜。迷信者提前掐生辰八字、算卦确定婚日,双方将掐算日子互告对方,明确婚日。多选冬春间的二、六、十、十二中的黄道吉日。有的因种种原因,一次商量不定需改日另商,男方再买礼物去女家。
当代,尽管越来越多的人不再刻意讲求礼节,一切从简,有相当一些青年男女将结婚证书领了之后,也不再举行各种仪式,就居住在一起。但大多数家庭仍然坚持举行一个婚礼,甚至有些地方和家庭仍然认为婚礼比结婚证书还要重要,无论有无结婚证书,只要举办了婚礼,就得到公众的认可。所以,对婚礼中的环节仍相当重视,但具体的细节较前也大为简化,只是双方家长,或双方指定的中间人,在一起敲定婚礼的时间,不再有以往那样烦琐仪节,甚至有相当部分青年男女,其婚期由当事人自己商定后告知双方家长,然后由双方家长告知自己的亲友,并为他们的婚礼做准备。在婚期的选定上,也不再像过去那样讲求黄道吉日,而是大多选在五一、十一、元旦等公共假日,或阳历的九月九日、六月六日、八月八日等数字吉祥的日子,一些特殊人群也可能会选在对自己从事职业具有特殊意义的日子,如军人选在八一建军节,教师选在九月十日教师节等。
(五)送好 婚期确定后,双方都要做成亲准备,男方一般要准备洞房、床等,女方备嫁妆,亲友赠物作礼,谓之“添箱”;男方备婚礼,整理庭院,准备迎娶。这些都根据男女双方的家庭经济条件,男方家庭条件好的,准备的结婚用品就非常多。而女方家庭条件好的,也会为女儿置办很多用品作为陪嫁。20世纪70年代以前,一般双方都是准备一些床和桌、椅、盆架、箱子、脸盆、暖水瓶及棉被、衣服等日常用品,条件特别好的城市青年,家庭会为他们准备自行车、缝纫机、手表等。80年代到90年代,曾流行在结婚时准备的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录音机,被称为“三转一响”。此后,随着经济发展,婚嫁用品也明显变化,上述一些物品不断被新的家用电器产品所取代,电视机、空调、洗衣机、成套的组合家具等都成为曾经风行一时的结婚用品。近年,有不少家庭甚至将房产、小汽车作为结婚用品。农村也有以成套的大型农机具作为结婚陪嫁的。
过去,在婚期近日,男方将烟、酒、肉、钱等送到女家,供女方招待来客。有的男方置办箱柜、桌椅、家用电器等,入夜抬到女家,作为女方嫁妆。也有男方送钱供女方购买嫁妆。目前,这种现象已经很少,一般是用电话随时沟通,有什么问题立即告知对方。
(六)迎娶 为女儿出嫁忙碌称“打发闺女”,男方迎娶称“娶新媳妇”。过去,在婚期前一日,女方设宴招待亲戚及村邻“添箱”之人。晚上由嫂子把嫁衣装入箱柜,并在箱柜四角放硬币。喜事当日晨,男方嫂辈(忌孕妇、寡妇、再婚妇)为新人铺床,并在棉被下、尿罐中放置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意取谐音“早生贵子”。成亲这天,男方富者用花轿,较贫者用席篷车娶亲。女子出嫁时,不论冬夏,都身着红棉袄、棉裤,头蒙红布,由兄长背送上轿或上车。迎亲车辆带烟、酒、糖果、鱼、肉、红麻、红纸及新娘头饰、衣物、鞋袜等,赶早到女家“抢好”。迎送队伍中,除女方抬家具或乘车护送家具的人可多可少外,其他人数一般为:男方“撒号贴的”及女方“压车孩”各1男性,女方“男送客”“女送客”及男方“女接客”人数逐渐增多,女方舅或表兄弟一二人提茶瓶、脸盆、台灯等行于其中。新娘上车前多由其嫂梳妆打扮。汝南、平舆一带新娘上车,由新娘兄弟背入迎亲车。进入20世纪90年代,县城女子出嫁多到美容店盘头扎花,租赁婚纱。红“盖头”由头上顶改为手中拿。婚事用车奢简不定,有的二三辆即可,有的图虚荣、争面子、讲排场、比阔气,十几辆、几十辆车招摇过市,炫耀一时。迎亲车队来回忌走同一条路,每逢十字路口即放鞭炮。新娘娶到家,由二女搀扶引导入院,男方长者迎面抛撒红纸屑混以铜钱、枣、花生等,以示迎新喜庆。新娘下车前先换鞋,称“去鞋(邪)气”。新郎抱新娘下车后,新娘撒喜钱、喜糖,众人哄抢,鞭炮、音响大放。双方在众人簇拥下,在供案前拜天地,然后入洞房。“拜天地”时新娘站上位,新郎立下位,在主持人组织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抱入洞房”。农村仍沿旧制,“天地桌”上置斗、秤、谷、麦、柏枝、香炉等物。随着城市婚庆服务行业的出现,专门为结婚者扎彩车、派司仪、跟踪录像。有些还请一些乐队,沿途吹吹打打,显得更加热闹。进入21世纪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讲求传统礼仪,又重新出现骑马、乘轿迎娶新娘的。喜庆中亲友邻里向新郎父母脸上涂颜料“打花脸”逗人发笑,增添欢乐气氛。过去,男女双方为子女办婚礼一般是分别进行,由于现在有越来越多的独生子女,所以,许多青年男女结婚时,如果双方居住地距离不远,男女双方多一起办婚宴,双方家长同时接受新人的叩拜,双方客人在一起进餐,女方不再单独举办回门宴。女方家长也与男方家长一样被客人们“打花脸”。
(七)喜宴 喜事当日中午,男方大摆酒宴招待村邻送礼者及男女双方来客。规模由20世纪80年代的几桌、十几桌发展到20世纪90年代的一二十桌、几十桌,甚为铺张。席上,女方舅家男主人为上宾,坐主桌上座,有号令“开桌”(席启)、“起席”(席毕)之权。新娘坐另桌首席。席间,新郎新娘向来客逐桌逐人敬酒,先从上座主客敬起,依次下排。宾主让汤禁说“舀”(咬),应说“起”。喝酒猜拳忌单独出小指(意小人)、食指(锥子),忌食指、中指同出(剪子),忌食指、中指、无名指同出(叉子)。上鱼时鱼头对准上座主客,劝主客喝“鱼头酒”。每上一道菜主客先动筷,“陪客”最后进食。部分乡村有“敬菜”旧俗,饭菜上桌不得妄动,同桌客人互相询问对方,附近有无年长亲友未到席者,若有,即将饭菜撤下敬赠。也有不撤桌上饭菜,让厨师另做一份赠予者。席罢,女方“送客”会见新郎父母,商定“回门”事宜。“送客”不论路途远近,当天务必返回。
20世纪80年代后,县城待客多到酒店“包桌”,先计算出可能参加婚礼的客人多少,按照一定的标准在酒店预订酒席。90年代以前,农村婚宴多在家里举办,适逢天气又比较晴朗,便在自家或邻居院子里搭起棚子,自己购置鱼肉及各种蔬菜,请厨师制作加工。如果天气不好,一般多在自家或邻居家的屋内设宴。农村出现专门从事出租婚宴使用的碗碟、桌椅等物品的经营者,一般按照桌数来收费。一桌即一桌宴席所使用的全套物品。也有些是专门为别人婚宴制作菜品的厨师自己出租这些东西,请他们去制作菜品,就直接捎带这些全套用品,仍然按桌收取费用。近年来,也有不少农村家庭到县镇的饭馆酒店举办婚宴,一是图省事儿,不再到处购置婚宴所用的肉和蔬菜等,也不再到处借别人的桌椅碗筷。农村还出现在家包桌的情况,专门经营宴席的人与主人商定宴席的桌数、标准及每桌的价格,婚宴上所有的东西均有经营方准备,在婚宴当天,由专门经营宴席者到主人家中制作宴席,主人只按事先商定的价格按桌数付钱即可。
(八)闹洞房 当晚,亲邻喝喜酒,闹洞房。新婚之夜,主人备烟、酒、糖、水果等供闹房者享用。亲友不分老少均可戏耍新郎新娘逗乐取笑,有“三天之内无老少”之说。若无人闹洞房则讥为人缘差、不为人。闹罢洞房,新郎族弟、表弟、侄儿与新郎新娘同眠一床,谓之“押床”。夜间嫂、弟偷听新郎新娘密语,俗称“偷听话儿”。进入20世纪90年代后,“偷听话儿”者逐渐减少。过去,闹洞房时比较野蛮,用各种手段取笑新人,有些带有猥亵和调戏的味道,因为此时,无论如何新人都不能恼怒,所以,有些甚至酿成新郎或新娘的人身伤害。随着文明程度的提高,闹洞房的方式也发生重大变化,过去许多不文明的行为越来越少,一般只是几个关系特别好的同学或朋友到新房与新人说笑一番。
(九)回门 新婚3日(也有4天或6天的),女方弟或兄到男方家请新娘回娘家,俗称“请客”“叫客”。中午男方设宴招待来客,并将媒人推为上宾,称“谢大宾”“酬大宾”,上蔡、平舆县称“谢媒”。“开桌”后主客将男方所备礼金“封子”送给厨师,厨师允上鲤鱼,否则,厨师用红纸将鱼眼盖住表示不满意,鲤鱼上桌后客人不得食用。酒饭后,新娘随弟或兄回娘家,称“回门”。数日后,新郎去岳家接回新娘。确山、汝南、泌阳等县大部分村庄沿另俗:当日,新郎、新娘同被请至女方娘家,中午女方娘家设宴招待“添箱”亲友,确山县称“申客”,汝南县称“谢客”,泌阳县称“待新客”,新郎坐上席。泌阳县女方晚辈给新郎抹花脸逗乐。席罢,新郎新娘同返男方家中。平舆县新娘在娘家住3日后,由父、兄送新娘回婆家。西平县人和乡在回门当日晨,女方哥起早携衣物到男家“添柜”,意增添富贵。新娘随哥于午前赶回娘家,有“回门不能晚,晚了瞎她婆婆眼”之说。
(十)拜年 有地方叫“走新亲戚”。新婚后第一个春节,正月初四或初六(上蔡、平舆县为初二)新郎新娘携“礼条”(猪肋条肉)、果品、点心等物到女方娘家拜年,给女方娘家及其近亲每家1份礼品。当地有“戏新郎”之俗:新娘远房弟弟、侄儿、侄媳妇、侄孙对新郎幽默戏骂,有的用锅灰、墨水、鞋油等颜料给新郎“打花脸”逗乐。午宴,新郎坐上席。宴后,主人将果品、点心等物收下,礼条让新郎新娘捎回,来年再拜再买,至第三年主人将礼条收下食用。有的为节俭,第一年随将礼条收下,以后拜年不再置买礼条。确山一带新婚拜年,女方家给新郎、新娘不菲的“压筐子钱”。
20世纪60、70年代倡导婚事简办,女方不要彩礼,男方不收贺礼,不摆宴席,深受群众欢迎。结婚当日,新郎新娘到政府民政部门领取结婚证。改革开放以后,城乡男女青年结婚,不论媒人撮合或自由相爱,大多遵从自愿原则。经济条件差或子女有生理缺陷之家仍有转亲、换亲或变相买卖婚姻者。20世纪80年代后,结婚要彩礼、讲排场、大摆宴席之风盛行,给群众造成沉重经济负担;加之结婚办证时“搭车收费”较多,申领结婚证消极,出现无证同居、未婚先孕现象。20世纪90年代政府对非法同居实行经济处罚,并减少“搭车收费”,无证同居现象稍减。有些青年人提前办理结婚登记手续,待日参加集体婚礼或旅游结婚。随着人们婚嫁观念改变,再婚再嫁不为稀罕,招婿入赘大多不被歧视。婚嫁由经媒人撮合逐步趋向自由恋爱。少数相恋男女自定婚期,告知亲朋,烦琐婚礼应免尽免;大多数家庭仍遵循提亲、相家、订婚、定婚、送好、迎娶、待客、闹洞房、回门、拜年等一系列礼仪。汉族人与回族人结婚,汉族人必须申请入教、作进教仪式、洗大净、请阿訇念古兰经,生活习俗遵随回族。
四、生育
生儿育女是传宗接代繁衍家族的要事,自古以来备受重视。从婚后的求子、怀孕到婴儿出世、成人,围绕添丁进口,祈求母子平安,保佑婴儿长命的生养习俗世代传承。
(一)求子 新婚后一年若无怀孕迹象,本人及家人便感不安。若三年两载仍未生育,邻里便会指指点点,说长道短,家人也会感到脸上无光。不孕者在家中受到歧视,甚至会因此影响夫妇感情;在社会上常被讥讽为“不会下蛋的鸡”。不生育的夫妇则被称为“绝户头”。民间骂街若使用“绝户头”“断子绝孙”等词语被认为是最狠毒的。
为求生育,旧时民间多寄希望于神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各地都有奶奶庙、娘娘庙、人祖庙供奉送子菩萨(也称“送子奶奶”“娘娘”)、人祖爷。庙中常备泥制小人,俗称“泥娃娃”,求子者多到此焚香祈祷。民间相传不育者若抱养别人的婴儿,便可引发自己生育。抱养的婴儿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多为因家贫而养育不起的,今抱养的多为未婚先孕或因计划生育限制被遗弃的,也有抱养自己亲戚子女的。抱养的婴儿大多在3岁以下。以免长大后去认亲生父母而与自己不亲近。
驻马店各地传统习俗重男轻女。头胎生男孩,举家欢庆,亲友祝贺,大摆宴席,喜气盈门。若头胎生女孩,谓之“先开花,后结果”,也照例庆贺;但二胎再生女,便觉脸上无光;第三胎仍是女孩,更觉低人一等。无男孩之家被认为是“断了香火”,像不能生育者一样是“绝户头”。近年实行计划生育,重男轻女的封建传统有所改变,但农村仍旧习难改,有的为了要男孩,甚至遗弃女婴。在新蔡,相传单生男或单生女的妇女互换腰带,可使再生的婴儿改变性别。
(二)怀孕 怀孕又称“有喜”,孕妇被称为“有身子人”,孕妇出现妊娠反应,被称为“害孩子”或“害毛病”。怀孕前3个月,孕妇形体变化不大,民间称此为“胞孩期”。四个月后,孕妇腹部逐渐凸起外露,故有“瞒四不瞒五”之说,此后孕妇穿着都比较宽松,一为舒适,二为遮挡腹部。
一般家庭对孕妇要减轻劳动量,适当改善生活。孕妇食物有不少忌讳,如忌吃兔肉、驴肉、狗肉、辣椒;据说吃兔肉生豁嘴孩子,吃狗肉化胎,吃辣椒孩子红眼圈等。忌跳墙头、坐门槛、坐房檐下、牵牲口缰绳。忌孕妇参加红白喜事,忌进别人婚房,忌为新婚者缝被。随着科学文化的普及,重视孕妇卫生保健,忌讳渐少。
驻马店各地有在孕期预测胎儿性别和分娩期之俗,最流行的是“男左女右”之说:孕妇走路或过门槛时先抬左脚是男胎,先抬右脚是女胎;从背后向孕妇打招呼,孕妇转身答话时,向左转是男胎,向右转是女胎;孕妇走路身体左倾是男胎,右倾是女胎;胎位偏左是男胎,偏右是女胎。再就是根据孕妇的饮食嗜好、妊娠反应、形体、肤色来测定:孕妇爱吃酸的生男,爱吃辣的生女,有“酸儿辣女”之说;妊娠反应一般化的生男,反应时贪睡、懒动者生女;自我感觉胎儿多动、速动者生男,少动、缓动者生女;孕妇腹部呈圆包状者生女;孕妇脸色柔嫩生女,反之生男。还有根据怀孕月份来测定男女的,有口诀说:“七七四十九,问母何月有?减去母生年,加上一十九,逢单必生男,逢双是女流。”若怀孕月份不够而流产,民间俗称“小产”或“坐小月子”,习惯认为怀孕7个月流产的婴儿尚能成活,而怀孕8个月流产的婴儿多夭折,故有“七活八不活”之说。
(三)分娩 孕妇到了临产期,俗称“到时候了”。到了预产期而仍未分娩的谓之“落月”或“过月”。孕妇出现临产征兆,叫“有症了”。此时,家人忙做准备,给孕妇做荷包鸡蛋食用,并请接生者。
女子分娩忌在娘家或别人家中,故孕妇一到临产期,多不外出。若孕妇在娘家住时突然临产而来不及回丈夫家,则只好到远离住宅之处寻找破窑洞或避风处待分娩后再回夫家。今乡村仍沿此俗。大多提前去卫生院、医院、妇幼保健院、计生所待产。城镇孕妇在医院分娩,分娩后住院三五天后再回夫家。也有少数干部或知识分子家庭对此不讲究,产妇回夫家或娘家,择其所便。产妇分娩后在家休养一个月,俗叫“坐月子”。产妇被称为“月子婆娘”“月婆子”等。
产妇饮食与常人稍异,一日多餐,尤其是分娩后前几天,每日达六七顿之多。后随产妇身体的恢复,顿数逐渐减少。食物以营养丰富、容易消化、利于下奶者为上品,如面片、荷包蛋、米稀饭、母鸡汤等。民间相传红糖能补产妇所失之血,故红糖为产妇必不可少的食品。忌吃生冷食品,忌吃剩饭、糊饭、鸭、鹅、驴肉等。新蔡一带,产妇忌吃刀切的面条。
产妇分娩后前两天多无乳汁,此时须请邻里正在哺乳的妇女来喂新生儿,此称“哄孩子”。生男婴,要请哺乳女婴的妇女;生女婴,要请哺乳男婴的妇女。产妇若无乳汁或乳汁不多,谓之“缺奶”,民间多用单方调治,习惯认为用猪蹄或活鲫鱼熬汤不放食盐食用可利奶。
坐月子的产妇忌进入别人家门,即使早产者也不例外;若不慎犯了规矩,即被认为是“热血扑门”,会引起两家纠纷;满月后,产妇与家人必须到去过的人家烧香叩头,鸣放鞭炮,赔礼道歉取得谅解。忌接近公用水井,恐玷污了井水,否则将受众人责备。忌送殡到祖坟,恐毁了祖坟的地脉,血腥扑了阴宅,将合族不祥。忌产妇用过的水随便乱倒,忌劳作,忌用冷水,忌洗头,忌沐浴。忌到风大处,以免伤风,故产妇多用毛巾勒头,缠裤腿。
(四)报喜 当地传统观念重男轻女,婴儿出生3天,家中人去婴儿外祖父家“报喜”,生男孩叫“大喜”,生女孩叫“小喜”。驻马店各地俗称男婴为“小子”,女婴为“妮子”“闺女”。若生男婴,亲友街邻交口称“好”,不胜欢喜。若生女婴则说“也好”,欢喜之状大有逊色。月子里的男婴称“毛孩”,女婴称“毛妮”,或不分性别统称“毛孩”。婴儿出生后,凡第一胎要到婴儿外祖父家报信,俗称“报喜”。报喜时除带糖果点心等“四色礼”外,大喜抱只公鸡,小喜抱只母鸡,男女双胞胎抱公、母鸡各1只,外祖父家人见鸡便知婴儿性别。第二胎若生异性,仍要报喜,若生同性则免。报喜后,娘家方可去看望闺女,岳母娘带母鸡、红糖及幼儿衣服等前往探望,两亲家商定贺喜事宜。是日午,婴儿家人邀近族邻里吃捞面条,称“喜面条”。
(五)过三天 平舆一带在婴儿出生第3天,婴儿祖父母在自家堂屋内焚纸、放鞭炮,向祖先报告喜添新人。婴儿外祖母带鸡、鱼、鸡蛋、红糖及婴儿衣被探望母婴,并商议“待祝米客”事宜。在泌阳等县,凡第一胎婴儿出生后的第三天中午,还要向本家和邻居送面条食用,吃面条的人家要回赠食品或小钱,忌空碗,此称“吃面条”。三日后,邻里送鸡蛋、糖、米、面之物表示祝贺。
(六)吃喜面 吃喜面为庆贺生育最隆重的礼仪。1960年前,讲究之家用盒子。盒子类似大蒸笼,单位为架,每架分上下四层。通常在下层放肉类。中层放米面、蛋类。上层放衣物,装好后用红纸条封起。婴儿外祖父家若是大家族,每家装置一架盒子,集中起来有几架乃至十几架,两人一架抬起,旁边还须叫人跟随替换。几十人浩浩荡荡,甚为排场。但因盒子注重外观。而较篮、筐放礼品虚得多,故民间有“装起盒子装不起挑子”之说。中午,男家大摆筵席招待来客,喜面为席上必备食品,象征婴儿长命。席间,邻里可用锅灰涂抹婴儿祖父母的脸,以示祝贺,抹得越黑越吉祥。主人被抹了大花脸,还高兴地为客人敬烟敬酒,众人也都乐不可支,气氛既温馨又热烈。
20世纪80年代以后,吃喜面时间多在婴儿出生的第九天或第十二天,至今民间仍沿用生男12天、生女9天吃喜面之习,若此日不吉,可提前一天,不得后拖。亲友㧟竹篮、抬“盒子”,送鸡蛋、衣物、红糖、挂面、谷、麦、米、面或拿钱去祝贺,称“送祝米”。泌阳沙河店一带,婴儿外祖母家另送2只鸡,谐音“儿吉”,男婴两只公鸡,女婴1公1母,称“长命鸡”。去祝贺的客人以妇女、儿童为多,妇女见婴儿要给“见面礼”,20、30、50、100元不等。席间,泌阳人用油烟、锅底灰给婴儿祖父母抹花脸取乐。席罢客离,主人将一撮面条放于客人盒子、竹篮内捎回,意取面条形长而瘦音,祝婴儿长寿,故赴此宴称“吃面条”。有的在盒子、竹篮内另放糖块、香烟等。
在新蔡等县,吃喜面多在双日,但忌逢四或逢八的日期。是时,男女双方的亲朋或肩挑或手提米、面、鸡蛋、红糖、面条、油条、布料、衣被等馈赠礼品前往祝贺。礼品要用红纸、红布装点,以示吉庆;如鸡蛋抹一道红色,挂面用红纸条包裹,布料用红布条束扎等。婴儿外祖父家必备活鸡—只馈赠,若男婴赠母鸡,若女婴赠公鸡。此鸡谓之“长命鸡”,不能杀食。去祝贺的客人多女客和儿童,女客还须赠婴孩钱,谓“拴毛孩钱”。吃喜面时的送礼用具一般为篮、筐等物。
(七)走满月 婴儿出生满一月(有的地方男婴29天,女婴30天),产妇要走满月,婴儿由母亲抱着去外祖父家做客数天,俗称“挪骚铺儿”或“走满月”。走满月之日,要先给婴儿理发,俗称“剃胎毛”。民间相传头发越剃越旺,理发时仅留脑门周围一块不剃,其余剃光。但娇贵的要留“铁箍头”,即双耳上部留一圈头发,形如铁箍,有永葆健康长命之意。有的在后脑勺留一撮头发编成小辫,戏称“鳖尾儿”。走满月时,这天产妇父亲或兄长用车接母子(女)回娘家,俗称“叫满月”。离家时祖父母要往婴儿鼻尖或额头抹锅灰,谓之“黑狗”,背插桃枝以避邪。回来时,外祖母要往婴儿鼻尖或额头抹白粉,谓之“白狗”,并赠一团线,寓意时时牵连,常来常往。婴儿在外祖父家的时间,一般女婴住7天或9天,意为“长成七仙女”或“九天仙女”。男婴住5天或8天,意为长成五大三粗的壮汉,像“八大金刚”那样威猛健壮。80年代走满月的习俗仍在沿袭,只是那些抹黑抹白,住5日、9日带有迷信色彩的习俗已不再讲究。
(八)过百天 婴儿出生满百日时,家人要为之庆贺,俗称“过百天”“过百生”,是日,举家改善伙食庆贺,并照“百日像”作纪念。
(九)过生日 婴儿满周岁,俗称“一生儿”,过周岁生日叫“过头生儿”。过头生儿是婴儿长过程中的重要礼仪,备受重视。此日,小儿换新衣,吃煮鸡蛋和长寿面,迷信人家还要烧香拜神求其保佑。小儿外祖父家来人庆贺。有的首次过生日让婴儿“抓周”,家长在婴儿前面摆放熟鸡蛋、笔、书、鞭、算盘、玩具等物,让婴儿自抓,以抓到物品预示婴儿将来前程,预卜其长大后从事的职业,称“抓周”。抓书,认为长大为文;抓鞭则终生务农;抓算盘长大经商,有钱财;抓食物则终生好吃懒做没出息。今“抓周”之俗仍沿袭,少数家庭则不太在意这些习俗。
(十)命名 为初生婴儿命名,民间俗称“起名”。大家族为长门长子命名,倍受重视,多请本族中有威望或有文化的男性长者按宗谱中规定的字辈起名。普通人家通常由祖、父辈给孩子起名。70年代后,实行计划生育,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家长更重视给孩子起名,总要千方百计地为孩子起一个既好听又吉祥的名字。
民间为男婴命名,多用阳刚之美的字眼:刚、建、锋、强、峰等;为女婴命名多用阴柔之美的字眼:莲、香、巧、梅等。男婴的命名较为复杂,其含义有盼子成龙的:国栋、登科、耀宗等;有带吉祥含义的:全喜、满福、来顺等;有盼儿勤劳致富终生丰衣足食的:满仓、永发、永禄等;有希望子孙报效国家的:兴国、振国、义臣等;有为纪念家中大事的:得利、新房等;有希望孩子无灾无祸、长命百岁的:石头、铁蛋、拴柱、留柱等。有的起名,故意用低贱之物:箩头、粪筐、骡子、狗蛋、驴套等,以为鬼神不重视低贱者,叫这种名字可保孩子成人。有的故意为男孩起一女孩名:留妮、小妮、闺女等,以保其长命;还有的故意晚起名,据说没有名字,阎王爷无从索命甚至干脆就叫“没名”。有的在婴儿出生后第一天黎明时分,由父亲抱出门去,求碰见的第一人为小儿起名。但无论出于何种动机命名,均需避讳长辈名字,忌与长辈同音同字。近年命名渐兴单字或单字的重叠式,如盼盼、圆圆、宝宝等,且新生儿取名通常会在到派出所报户口时就要确定。
(十一)认干亲 亦叫“打老契”“抱干儿”等,即为子女认干爹干娘。认干亲者有的是因双方要好,想通过认干亲使朋友关系延续和加深;有的是移居来的外姓人,想通过与当地大姓认干亲,以寻求社会关系的保护;有的是为了儿女能长大成人,选取以为姓氏好的人家如刘、寇等认干亲,刘与留、寇与扣是谐音,认刘家寇家为干亲可保儿女一生平安。也有的因儿女身体虚弱或娇贵,恐养不成人,就认给铁匠、石匠做干儿女。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民间认干亲多在农历腊月二十三祭灶时。是时,父母携儿(女)带烟酒、鞭炮、灶糖、公鸡等礼物到干亲家祭灶。干爹左手提公鸡,右手端酒在灶神前祈祷,告知灶神家中又添人进口,再将酒倾洒鸡头,烧纸叩拜,鸣放鞭炮,然后干爹干娘要赠干儿(女)一双筷子一个碗。认干亲后双方家庭经常走动,逢婚丧嫁娶、贺生祝寿、过年过节礼尚往来。干儿(女)要在干爹干娘前执晚辈礼,干爹干娘要给干儿(女)挂锁,做衣服。挂锁即用红线绳串数枚铜钱和一“长命百岁”锁挂在干儿(女)脖颈,逢干儿(女)生日时在锁上增加一枚铜钱,至12周岁开锁为止。开锁时,干娘用一双筷子一个碗,把锁上的钱一个个剪落碗中,或放在鏊子上烧纸烧落,俗称“分家”,寓意干儿(女)已长大成人。在沿汝河一带,父亲将幼儿的胎毛放置脸盆里,再将盆投入河中漂流,谁家把盆捞出,就备礼携子去谁家上门认干亲,并摆宴庆贺。近年来,认干亲习俗仍存,但礼仪大为简化。
(十二)育儿 民间对儿童的教育抚养,自有一套传统经验。从婴儿出生到长大成人,人们根据其不同的年龄特点进行教育。婴儿期逗其发笑,教发音,教抓东西、拍手、挤眼睛、站立。刚会说话时教其叫家庭成员的称谓。1周岁左右教数手指,了解数的概念。会说话后就教唱儿歌,诸如“筛箩箩,打面面”“小喜鹊尾巴长”“月奶奶明光光”“小老鼠偷油喝”等。
发育正常的婴儿三个月会翻身,六个月会坐,八个月会爬,十个月会明确指称父亲,故民间总结为“三翻六坐八爬爬,十个月会叫大大”。幼儿长至七八个月,家长开始教他站立,先用手把他扶稳,再慢慢松手,让他站立片刻,俗称“打能能”。待幼儿能独自站稳后,再用玩具或食品引逗他沿墙或扶持他物走路,俗称“沿”。相传婴儿生下来不会走路,是因双脚被绊脚索缚住的缘故。所以,幼儿抬脚走出第一步时,用菜刀在其双脚间向地上猛砍数下,叫“砍绊脚索”,以为这样做能使幼儿尽早学会走路。
幼儿在3周岁以内,穿开裆裤,冬天穿连脚棉裤、猫头鞋或虎头鞋。有的穿两条裤腿布料颜色不同的裤子,叫“鸳鸯裤”,据说穿此裤特殊,阎王索命时难以认准人。有的向一百户人家讨要碎布片和零星食物,制成“百家衣”“百家饭”,让幼儿穿着、食用,认为可去灾星,保平安。也有人家把幼儿抱上上戏台,幼儿脸上涂抹油彩,叫“打花脸”,以此免灾。
儿童6岁左右换牙,若掉下牙就扔到房顶,若掉上牙就掷到墙角或水沟,据说如此能使新牙出得快。抱孩子在民间叫“哄孩子”。抱孩子忌说“沉”。因人们习惯说笨重物品“死沉”故忌。若要夸奖孩子体壮、胖,要用“骨重”一词表示,否则家长会不高兴。有的孩子临睡前急躁爱哭闹,俗称“闹瞌睡”。家人常把孩子抱在怀里,有节奏地轻轻拍打,口中发出“噢噢”之声,或念儿歌“噢噢,睡着吧,猫来了,我打它”,孩子便会慢慢入睡。若哭闹不止,便将写有“天黄黄,地黄黄,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一遍,一觉睡到大天亮”的黄纸片,贴于路旁墙壁或树身上,以为此可使幼儿停止哭闹。
(十三)教育 20世纪70年代以后,由于国家推行计划生育政策,加之人们思想观念的更新,生存和教育成本的提高,不仅社会上存在大批独生子女,而且即使在偏远的农村,每个家庭拥有的孩子也较以前大幅度减少。与此同时,人们对子女教育也日益重视。许多城市家庭从孩子在娘胎开始,便进行胎教。孩子出生后,便安排孩子教育的事项。孩子还不会说话,便通过各种手段和途径,培养孩子的听说能力,提高孩子的智商。有些青年夫妇在孩子刚会说话,便开始教育他们背诵诗词。孩子1岁多一些,便送入托儿所,不到3岁就送进幼儿园。在孩子六七岁时,就想方设法为孩子选择比较知名的小学。此后的初中、高中更是倾心全力,不惜血本,为孩子选择名校,甚至有些家长为了孩子能上名校,辞掉工作,在学校附近购买房子,住得距离学校远的,为接着孩子,专门购买汽车。
过去,农村小孩在上学之前基本处于放任状态,孩子入学之后,大多数家长也基本上很少过问孩子的学习情况。但随着农村经济条件的改善和家庭子女的减少,农村家长也越来越重视子女教育问题。正式入学前,也将孩子送到乡村的民办幼儿园,一方面是想让孩子学习一些知识,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能专心地打工赚钱。到了孩子该入学的时候,他们有些将孩子带到自己打工或经商的城市去就读,或者将自己打工或经商挣来的钱大把大把地投入子女教育,将孩子送到家乡的城镇比较好的学校就读。他们有些也像城市居民一样,不惜代价地为孩子选择名校,购买各种各样的学习用品。当然也有许多年轻夫妇因忙于生计奔波于外,将孩子留在家里,交给自己的父母管理,形成留守老人或留守妇女照顾留守儿童的情况,给孩子的教育带来不少问题,留守儿童的教育问题也成为当今一项重要的社会问题。
城乡居民对子女教育问题的重视,一方面对提高公民教育水平,提高公民素质,具有非常积极的意义和极其深远的影响。但另一方面,它也强化对优质教育资源竞争,助推了教育发展的不平衡,直接促成了择校热的持续升温。
五、寿诞
老人过生日称寿诞日,小孩称过生日。旧时只有极少数名门大户60岁以上老人过生日。在寿诞日,亲朋子女向老人敬献祝福礼品,主人设宴招待来客。一般群众给父母买块猪肉(多为6斤6两)、蒸雁馍、做新鞋,带有孝敬、祝福长寿之意。老人过生日特别注意66岁、73岁和84岁生日及60、70、80等整十生日。当老人73岁和84岁时,子孙要给老人做红袄、新鞋、送糕点,在祝愿老人长寿。尤其是73岁时,儿女给老入送鲤鱼,俗称:七十三,猛一蹿。随着时代的进步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所送衣物、食品档次也逐渐提高。
20世纪80年代,过生日(50岁以上称“祝寿”)者不多,一般以吃面条象征长寿。进入20世纪90年代,过生日之风渐盛,儿童周岁、12岁,老年人60岁、70岁、80岁较隆重,亲朋好友送礼品,主人设宴或在饭馆、酒店订酒宴招待,开宴前要点生日蜡烛、吃蛋糕。城镇居民不仅去酒店举办宴席,并且还照相、录像,以留作纪念。当地有“六十六,割块肉”之俗,父母66岁生日时,出嫁女要割猪肉数斤,去娘家祝贺老人福寿双全。平舆有“七十三,买条鲤鱼猛一蹿”之俗,父母73岁时,儿女买鲤鱼、做红袄、买新鞋敬送,愿父母躲过“灾”年。每逢农历闰月年份,女儿给父母、儿媳给公婆做“闰月鞋”,意避邪消灾。20世纪90年代后,自做者较少,多买布鞋或皮鞋相送。平舆一带除送鞋外,还为父母买燕子馍、燕子面包。现在无论城乡,子女为父母做寿的现象越来越多,而且不仅城市居民,许多农村居民在自己的经济条件改善之后,更多地到城市的酒店里为老人举办隆重的寿宴,赠送的祝寿礼品也日益贵重,一些按摩、保健器具也成为向老人祝寿的首选礼品。
六、丧葬
(一)停丧 人将“落气儿”(意即死亡,或称“咽气”“断气”)时,抬入正房当门儿左侧灵箔上,头朝外,穿齐“送老衣”(也称“装老衣”),洗脚穿鞋袜,儿女日夜守候,以求断气时“得继”(亦有人死后才换上“送老衣”的)。“咽气”后脚缠麻批“绊脚索”,口含“噙口钱”,脸上盖“蒙脸纸”。头前置供桌,上放香炉、水果、长明灯、“供灵鸡”(死者大儿或大女将活鸡搦死、拔毛、不开膛、轻煮、插筷),有的还放熟面条、“刀头肉”(猪肋肉,淡水轻煮后交叉插筷)等,桌前放盛纸灰的瓦盆,称“老盆”。盆底由死者晚辈每人锥一孔。正阳一带将临终所穿内衣换下扔于房顶,三天后取下烧掉。其他县则将换下衣、被、灵箔扔于村外荒僻处。公职人员死后尸体大多停放医院太平间或自家居室。烧纸放鞭,举家痛哭,向亲友逐家报丧。停丧的时间根据情况而定,一般死者的年龄越大,停丧的时间越长,但都是单数,一般3天,也有5天或7天的。
(二)报丧 亲人故去之后,要立即安排亲族或朋友,或自己亲自通知所有的亲朋。过去,在通信不发达的时候,一般要安排几个人步行或骑自行车一个个到亲朋家中去通知。随着通信日益发达,电话在城乡日益普及,大多由死者的子女或家属电话通知各位亲朋好友。但是,比较重要的人,仍必须派人到家中去通知,例如,如果母亲去世,则必须派人到舅家去通知,而不能打电话告知。
(三)吊唁 亲戚朋友在接到报丧的通知后,便会陆续到现场吊唁死者。如果是亲戚,一般会在接到通知后立即来到现场,向死者亲属致以问候,要以“节哀顺变”等话语来安慰死者的亲属,同时,会赠送挽幛、花圈、烧纸等,并会拿一些钱给死者亲属,以示慰问。并且会跪在灵前烧纸点香,痛哭,此后,便留在事主家中帮忙处理一些细碎杂务。一般的同事或朋友,大多出殡(火化)前几天或在出殡(火化)当天入殓前去吊唁,他们多是集体到来,向死者鞠躬致哀,向主人表示慰问,并送主人一定数额的钱,称为“随礼”。如果不能亲自到现场的,也可以让其他人捎给主人。很多情况是由一人将大家的钱收下来,用一张纸将每位同事送的钱数写上,到主人家后,将钱和所记纸张一起交给主人,这种称为“凑份子”。20世纪60、70年代倡导以追悼会形式向死者致哀,禁用管弦鼓乐。20世纪80年代起鼓乐盛行,除年少急死者外,年老病丧(当地称“喜丧”)大多请鼓乐吹奏,甚者请三四班对吹对唱,常逗观者哄笑。20世纪90年代中期有的搭过街灵棚,图虚荣,讲排场,显气派,张扬数日。20世纪70年代,同事和朋友家人去世,一般送5~10元钱,80年代一般送20~30元,90年代,一般50~100元,进入新世纪之后,一般100~200元,或更多。
(四)戴孝 死者晚辈按不同辈别穿戴不同孝衣孝帽,幔不同白鞋。直系儿女(俗称孝子、孝女)、儿媳腰腿束麻,日夜守灵。亲友携幛子、纸、炮、烟、酒、肉、礼金等来吊唁,孝子(或孝女,下同)下跪施礼,放鞭迎接。给亲友发白布“吉利”,20世纪70、80年代后,一般给前来吊唁的亲友发朵纸叠的白花。对死者晚辈亲戚发孝帽。出殡之前忌穿孝进入他家宅院,而且,头上的孝布从眉头向后漫过,两端垂于身后,脑后用麻纰将孝布系着。出殡之后,孝布则要盘在头上,而不能再垂于身后。过去,子女要为父母戴孝三年。自20世纪70、80年代始,首先开始于城市,将原来的孝布孝鞋改成戴黑纱或在黑纱上用白布条拼成“孝”字,2000年前后,大多佩戴从专门经营丧葬用品的店铺买来的铁质或塑料的“孝”章。
(五)守灵 老人去世,子孙要为死者守灵。老人去世后,一般要在几天之后殡葬或火化。在死者停丧的几天内,子女或孙辈要为死者守灵。守灵时,子女或孙子孙女们日夜守在灵前,接待前来吊唁的亲友,不时点燃纸钱,哭喊死者。要让灵桌上的长明灯和老盆内的香火一直燃烧,还要防止猫狗鸡等动物靠近灵床,一直守到死者入殓出殡。
(六)入殓 20世纪80年代,政府号召火葬,农村仍沿旧俗,尸体装棺土葬。公职人员推行火葬,对私自土葬者,死者单位不付给丧葬费及遗属抚恤金。火化当日上午,死者亲友携花圈、纸、炮、幛子、钱等参加吊唁,并送死者到火化场殡仪馆举行追悼告别仪式。送丧车队奢简不一,有的尽量从简,有的排长龙、过闹市、显荣耀。追悼会大多由死者单位主持,领导致悼词,众人戴白花,行鞠躬礼,向遗体告别。土葬仍沿旧制,死者尸体大多放置3日,有放7日者。死者娘家人或岳父家人被尊为上宾,每步骤必请应允。棺内铺黄色纸、布,称“铺金”。孝子将死者蒙脸纸、噙口钱、绊脚索除去,给其净面后抬入棺内。盖白色单布称“盖银”。随葬衣物用品放于尸体两侧。死者娘家人或岳父家人查验后,全体亲友列队绕棺观瞻遗容,盖棺“钉扣”。入殓后,行孝人员再到压魂处“起魂”。起棺送葬时,由主要继承人扛柳栽子(招魂幡),摔老盆,由亲属搀扶行在棺前,其他行孝送葬者手执哀杖棺,一路鸣炮送进坟茔安葬。
20世纪90年代后期,平原地区各级政府强制推行殡葬改革,不论城镇农村,尸体一律火化,违者重罚。死者由孝子或亲友抬上公用灵车,至火化场殡仪馆举行追悼告别仪式。骨灰或寄存县火化场骨灰堂或由孝子捧回家中。农村一般将骨灰装棺入殓,也有将骨灰盒置入砌好的墓穴,水泥板盖顶,封土。骨灰入殓仍“铺金盖银”,孝子将骨灰撒成人形或将骨灰分装衣裤内作仰卧势,随葬物品放两侧,死者娘家人或岳家人验后盖棺“钉扣”。
(七)出殡 出殡前,亲友烧纸行跪拜礼。行礼者在鼓乐伴奏、“礼向”(也有称“礼先儿”,即主持人)指点下轻步缓踱,拱手作揖,三跪九叩,有的二十四叩、三十六叩,甚或七十二叩。出殡时间一般在午前或午后,忌正晌午时。出殡起棺,鞭炮鼓乐齐鸣,铳声震耳。送殡者按不同辈分执不同“哀杖”。孝子摔“老盆”(一般由孝子顶盆,舅家人代摔)、扛柳幡、捧灵牌或遗像,儿媳掂饭罐(俗称“噎老罐”)走在棺前,除个别沿旧俗“夫妇不相送”外,大多夫(或妇)与其他亲友跟棺行进。中途停歇,亲戚施礼金“封子”邀鼓乐“传灵”吹唱。若死者亲生父母、祖父母在世,棺上必置一把秸草,意命短夭亡,草卷而葬。孕妇忌送葬上坟。
(八)埋葬 不入祖坟墓地另选新墓地者,在新墓地周围插彩旗(留有出入门口),称“拔新茔”。有的请“阴阳先儿”看墓地。墓地选好后,出殡前孝子到墓地挖第一锹,跪叩求人“开圹”,平舆县称“打井”。墓坑多取东南—西北或西南─东北方向。若死者与配偶合葬,遵循女葬上位,男居下位。棺木“下圹”后鸣炮奏乐,封土。灵牌、噎老罐、麻纰随置墓坑。哀杖、柳幡插于坟侧。葬毕,送殡者回主人家院,忌中途入他家或自家。至主人家门口,各掐一块馍入口,而后主人开宴招待。饮酒忌划拳。
回族死者入土前以白布裹身,用棺罩将遗体送往墓地,棺罩除去后,遗体直接放入砖砌墓穴。尸位南北向,面朝西,不带陪葬品。封土后,地面上拢出与墓穴等长等宽梯形状坟丘。
(九)祭奠 棺木入土当日傍晚,儿媳提饭上坟“点汤”,次日照时行此。第三日上午死者子女、儿媳、族家晚辈上坟供饺(水饺数与亡者岁数同)焚纸哭祭,添土“圆坟”,并带礼品到死者娘家或岳父家坟地鸣炮、烧纸祭奠,称“谢孝”。死后第六日,家人到坟上烧“一七”纸,“二七”“三七”各隔六日烧纸哭祭一次,谓之“前三七烧六上”,“四七”不祭,“五七”纸烧在死后第三十五天。死后百天、周年及每年清明节、“十来一儿”再祭。有的在“五七”之日焚纸楼、纸电器、纸“摇钱树”、纸桌椅、纸仆人等,花费上千元,显示“孝敬”,求得自慰。死者之家三年内忌贴红对联,以蓝纸白字门联寄托哀思。汝南一带在亲人死后第一、二、三年春节分别贴黄、绿、紫色纸质对联,平舆一带顺序相反,分别贴紫、绿、黄色纸对联。公职人员骨灰或寄存火化场骨灰堂或葬于火化场统一砌筑的自购墓穴,也有运回老家土葬者。骨灰寄存骨灰堂者每逢祭日,家人将骨灰盒捧出,在殡仪馆附近公共祭坛,按死者属相将骨灰盒入位,摆祭品、焚纸香、放鞭炮,哭诉悼念。祭毕,骨灰复寄存。骨灰葬于自购墓穴者,其祭奠活动沿土葬俗。
第六节 杂 俗
各县民间崇拜具有多神崇拜的特点,“敬奉的神灵包括老天爷、火神爷、灶王爷、土地爷、雷神爷、龙王、河大王、山神爷、牛王爷、马王爷、关帝爷、门神、财神、罗汉、太上老君、送子奶奶及祖宗神等”,民间信仰习俗多充满迷信色彩。在人们在社会生活中,民间崇拜作为一种大众意识形态,在经历社会的变革、生活方式的转变以及和传统道德观念不断整合后,在内容和形式上也趋于稳定。
一、自然崇拜
(一)天崇拜 在民间,人们以天为神灵的居所,天上神灵最高主宰者是老天爷,除了人们在到固定的庙宇求神之外,民众在遇到困难时常祷告上天,在遇到非常突然的情况时,也往往会说:“老天爷呀!”或“我的老天爷!”在人们的心目中老天爷就是所有神灵的综合体,也是一个全能的天神,实际上在大多地方,人们往往认为他们祈祷的老天爷的具体代表就是玉皇大帝,这里有很多宗教的因素包含在其中。各县有许多以“玉皇庙”“玉皇店”等名字命名的村落,但真正供奉玉皇大帝的庙宇并不多见。玉皇大帝虽然得到人们的普遍尊重,但由于他的神格太高,在人们的实际生活中,民众对玉皇大帝多取敬而远之的态度,有事时多去祈求有具体职能的神灵。而这种具有具体地域性或职能性的神灵则非常多,如土地爷、河中和井中的龙王、门神、床神、灶神等,还有许多地方山川河流等神灵,如遂平县嵖岈山即有嵖岈大仙。
(二)日月崇拜 民间以为日食、月食是天狗吃掉了日月,会给人类带来灾难,故人们便敲锣或击打脸盆发出声音以吓天狗,直至日月复明。民间还以为日食、月食能预兆年成丰歉。日月全蚀后复明,认为是天狗吃后把它们屙了出来,兆歉年;日月偏食后复明,认为是天狗吃不完又吐了出来,兆丰年。随科学文化水平的提高,年轻人已不信此类传说,也没有了以击打发声来吓天狗的习俗。民间认为月亮是天上女神的居所。人们俗称月亮神为“月奶奶”“月姥姥”,每逢中秋节,特别是女性要举行拜月的祭祀活动,“八月十五日,陈瓜果茶饼,祀月,招亲友饮宴玩赏于明月之下”。民间,嫦娥奔月和月奶奶捣药的神话传说妇孺皆知。人们相信,月神能促成男女的婚姻。汝南十里铺一带的民众,还认为月神对人间有监督职能,认为一个人在月下做坏事,他在月下的影子会消失或其影子没有脑袋。
(三)星宿崇拜 民间有“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人丁”的俗语,认为星的升起与陨落关系到人的吉凶,夜空若有流星划过,就以为必有一个人死去。牛郎织女的传说也广为流传:“七月七夕,拜牛女,妇女剪荷作盘,彩线穿针,为乞巧会。”每逢七夕,上蔡东洪一带当天中午都要吃蒜面条,意为他们夫妻相会牵线。文昌帝君也是民间崇拜的对象,特别是在文人学士中间更受欢迎。文昌帝君的崇拜源于上古的星宿崇拜。古人认为北斗魁周围有六星。因同居天府文昌宫中,故称为文昌星。文昌帝君一直被视为主管人间功名、禄位的神灵,受到人们广泛的崇祀。在西平,文庙旁边建有文昌阁,每年的二月初三是文昌帝君的诞辰,民间人士特别是读书人要前往文昌庙焚香祭拜,希望在他的保佑下获取功名利禄,金榜题名。
(四)土地崇拜 旧时土地神信仰在各地十分普遍,现在不少村落建有土地庙,不过大多数修造比较简陋,用砖石或土块砌成。大多只供奉“土地爷”,也有同时供奉“土地公公”与“土地奶奶”。神像雕塑简单,有的地方连塑像也没有,仅供奉写有“土地公公之神位”的木牌子或一块石头。
每年农历二月初二,平舆县五里村群众有祭祀土地的传统,以祈求其保护农作物。
(五)水火崇拜 在民间,若遇到暴雨成灾,人们就认为是有人触怒了龙王爷。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城乡到处都有龙王庙,如今仍有不少以龙王庙命名的村庄。20世纪80年代后,一些村庄还重新修建有龙王庙。人们对龙王十分敬畏,认为农历二月初二是龙王的生日。此日,忌女子做针线活,据说穿针引线会扎瞎龙眼;忌喝一种面制的叫糊涂的浓粥,喝了会糊住龙眼。若龙眼被扎或被糊,龙王看不清地面的情况,则非涝即旱。相传龙王常居河、塘、井、池中,人们一遇到天旱成灾,就到龙王庙或龙王的居处焚香烧纸。龙王司风雨,有时也会因被人触怒而给人带来灾难。
在农村,人们吃水多靠井水,所以对井有一种特殊的崇敬。正月初一,忌讳从井中打水。春节后,第一次打水时要烧纸祭井。许多人在井台上贴“一年常不安,自在今一天”的对联。民间有传说,除夕时井神要去东海向龙王汇报一年的供水情况,初二回来后,要恭候玉皇大帝视察工作,所以初一人们不挑水,初二一大早再去井上挑水,这叫“抢财”。
灶神在民间也称为“灶君”“老灶爷”“灶王爷”,几乎是家家奉祀。人们多在灶台上方贴灶王爷和灶王奶奶的神像,神像两旁的对联是“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灶神的最初职责只是司灶,主管烟火与饮食,但后来赋予的职责越来越多,成为人家各种事务的总管,而且监察家人的善恶,定期向上天奏报人间的功过,掌握家人的命运。从司灶到司命,灶王成为掌管一家祸福的“一家之主”。人们多在腊月二十三日举行祭灶、送灶的仪式。传说除夕时,灶神还要与诸神一起来人间过年,届时各家各户都要举行“接灶”仪式,大多数乡村是在除夕夜接灶王回家。
民间信奉司火之神“火神爷”,以前城乡也建有不少火神庙,现在已少有存在。对火的崇拜在人们的社会生活中表现很突出,如新娘下轿要从熊熊燃烧的火盆上跨过,人们盖新房后灯火要彻夜长明三天以辟邪,逢年过节炸油食时,要先把一块炸好的食品扔到灶膛中,意为供火神,让它先享受祭祀。
(六)风云雷电崇拜 农村最担忧的是水、旱等自然灾害。若遇旱灾,人们会到龙王庙里焚香烧纸,祈求降雨。民间求雨的方式五花八门,常见的有跪雨、扫坑、背雨、晒庙神、擂马子、挖井等。相传管理雷电的神为“雷公”,若有人被雷电击中,就认为此人做了亏良心的事,雷公劈他,用以警戒世人。人们认为被雷击中的人焦枯弯曲,是被雷公抽了筋骨的缘故。民众视雷电为惩恶之神,如人们诅咒仇人或对人发誓时常说“遭雷劈”“遭电击”“天打五雷轰”等。
下冰雹俗称“下雹子”“下冷子”,民间以为是邪恶的“跷脚鬼”在作祟。下冰雹时,人们把菜刀扔向当院,以为此可砍断跷脚鬼的脚,能中止下冰雹。
(七)山石崇拜 石头也受人们崇拜,立“石敢当”碑较为普遍,通常是在家宅大门外,或街衢巷口、桥梁要冲立一小石碑,上刻“石敢当”三字,以镇压不祥之物,保佑人间太平。民间还认为石磨、石磙、石碾等是青龙、白虎。有的人家担心子女难以成人就将其认给石磨、石碾作干儿女,以保佑子女平安长大。有的乡村在夏收、秋收季节,禁止人坐石磙,以为坐石磙会压了青龙的头,对收获不利。民间以农历正月初十为石头生日,是日家家烧香祭石。在上蔡,为新娘撒床时,要在婚床上放一砖石,以求吉利。崇拜山石之俗今已不存。
(八)生物崇拜 在民间,受万物有灵的观念支配,一些花草树木、鸟兽虫鱼也被赋予某种灵性与神力。传统观念中,树往往是财富的象征,树可生钱、长钱。树还常被认为是神灵附着之处,特别是那些高大茂盛、粗壮古老、形状怪异的树,古柏、古槐、古银杏等,都带有某种神秘色彩,被迷信的人崇拜、敬祀。
民间流传,小孩想要长得更高,大年初一起五更去抱椿树,并绕着椿树唱着“椿树椿树你是王,我长高来你长长;你长长来做房梁,我长高来穿衣裳”。
各地百姓认为桃树能驱邪,桃枝常为巫婆神汉降妖捉怪的法器。在平舆、上蔡一些地方,经常生病的人,被认为是禀气弱,其出外也常带一桃枝。人们有“前不栽桑后不栽柳”的说法,即不在房子的前面栽种桑树,不在房子的后面栽种柳树,也不在坟地栽种柳树。在遂平一些地方,往往在坟地栽种柏树或松树,甚至认为栽种某种特定的树种,可以为自己的后代带来好运。在老人去世后,往往在圆坟时,要栽上几棵葱,认为可以使子孙聪明。而插在坟地上的幡杆则不能成活发芽,那样对死者的后代不利。在人们吃水果时,也不能分吃梨子,“梨”谐音“离”,分梨即意味着分离。
在驻马店各地,一些与人类生活息息相关的动物常被冠以神、仙、精、怪等受到人们崇拜,人们对之一般不敢冒犯。
蛇与传说中的龙极为相似,所以民众对它极为敬畏,人们一方面怕蛇,唯恐稍不注意就惹出祸来;另一方面又认为蛇能带来祥瑞,带来财富。人们将蛇称为蛇精、小龙或仙家,在汝南、平舆的许多地方,禁忌在五月里打蛇。
老鼠的繁殖力极强,给人带来的危害也较大,人们便以为老鼠是精怪。相传正月十七夜老鼠嫁女,有民谣“初七说媒,十七嫁,二十七日回娘家”,这几天晚上人们要早早熄灯,并且听到老鼠的翻腾也不能惊动,否则老鼠就会聚集而来。
农历六月六日,上蔡、汝南、确山等地家家户户烙焦馍、炒炒面,说是为蚂蚁过生日,认为蚂蚁是土地爷的信使,负责向土地爷报告人间的情况,大家吃焦馍、炒面可以让蚂蚁吃到碎渣过生日,也好让它在土地爷面前多替人们美言。
民间认为喜鹊吉祥,“麻喳(喜鹊)叫,客来到”;乌鸦、猫头鹰当头叫则不祥,谓之“老鸹(乌鸦)当头叫,灾祸必定到”。乌鸦在驻马店各地俗称“老鸹”,被视为不祥之鸟,若飞入宅院,则会被立即驱赶。有时家养的动物出现奇异的情况,人们便视为对其家不利,如母鸡司晨,狗学人走路、哭泣等,人们认为这是它们将成怪的前兆,必须尽快处理掉。
二、灵魂崇拜
在各县区,春节对祖先的祭祀是一项重要内容。从农历腊月三十到正月初五,饭前人们要在祖先牌位前摆上饭菜、碗筷。在没祭祖之前,家中的任何人是不能先动筷子。正月初一、初五还要在祖先神位前供上三碗饺子。
清明节,所有家庭成员要为先人扫墓,有人将部分食品留在墓前,有人则在墓前与祖先共进野餐。祭祀祖先时,用黄纸折成金锭、银锭,与带来的冥币一道放入纸袋之中,纸袋用封条封好,封条上写明祖先的名讳,再焚化,并要看着这些完全化为灰烬才行,如没有完全烧掉,祖先得到冥币等也是不完整的。和清明节一样,农历七月十五、十月一日,确山县的人们一般都要扫墓祭奠。
对祖先的崇拜还表现在对祖坟的保护上。祖坟是族人共同的根,为保护祖先不受他人侵扰,族人要时时照看自己的祖坟。外人不能动自家祖坟上的土,即使自己上坟,取土也有讲究,只能取坟地两边的土,祖坟前后方位的土不能取,否则就会干扰祖先在阴间的正常生活。
三、语言崇拜
民间相信,语言具有某种魔力,人们用语言来祝福,有时用语言来诅咒。驻马店各地婚俗中,在迎接新人前,姑嫂要向新房被子里撒豆、米、枣、核桃,俗称“撒帐”,并念道:“今年撒豆子,明年得侄儿;今年撒大米,过年得大喜。”“一对核桃一对枣,明年生他一对小。”此外,用谐音表示祝福的现象比较普遍,有用枣、花生、桂圆、栗子等作喜果的习俗,表示早生贵子的意思。用花生做喜果,是希望新人能男孩与女孩花搭着生,即表示既生男又生女的吉祥意义。婚礼中运用谐音祈福的同时,也存在着一些语言上的禁忌,跟凶声相同或相近的音都在禁忌之列。
平时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就往往倾向于说吉利的话,逢节日喜庆之时更是如此。人们不仅在口头上极力表达自己的美好希望与福,而且还要把吉利的话语书写下来。如过年贴春联内容丰富多彩,各有侧重,但无不洋溢着吉祥喜庆之意。
在服饰中,各地民家为新生儿做满月时,姑姑、姨姨、妗子分别送鞋、袜、裤,有民谣“姑姑的鞋,姨姨的袜,妗子的裤儿活一百”。
对不吉利词的使用有一些禁忌。人们通常把词语与所指称的事物或现象等同起来,对指称不吉利事物或现象的词语甚至是这类词语的同音词也产生了畏惧心理,平时尽量避免使用这些词语,实在避不开时,就用委婉语来替代。对于那些具有凶险、厄运、不祥意义的词语,如死、病、逃、溜、输、要饭等等以及它们的同音、近义词语,人们往往怀有畏惧和憎恶的心理,不喜欢使用和接触,在不得不用的情况下,就利用语讳方法尽量淡化或避开原词的“凶”义。如老人病故,忌说“死”,而称“不在了”,“老了”或“殁”;人们送礼时忌送钟,因“送钟”与“送终”谐音。除夕晚上煮饺子时,若出现饺子开裂现象,忌说饺子“破了”“烂了”。
日常生活中人们还会使用一些诅咒,主要表现为以恶语骂人和诅咒发誓。发誓时经常会说,如果违背誓言自己将会受到某种报应,他们相信誓言一经出口必会灵验,人若违背誓言,定会遭报应。年节时乞丐上门讨喜钱,主人多多少少都会给点儿,因为怕他们说出诅咒的话来。上门推销财神的很少被拒绝,因为谁都想把财神请到家来。当人们听到“拿这钱买烧纸去吧”“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吗”之类的话总是怒不可遏,因为这些话除了辱骂以外,还有诅咒的意思。同时,民间还发明了不少语言禳解办法,以消除不利的事情或话语的影响。如杀鸡时要诵念一番:“小鸡小鸡你别怪,你是阳间一道菜。”为自己的杀生行为开脱。对别人的诅咒,还可以用“一咒十年旺,越咒越旺相”来破解。民间得了结膜炎、睑腺炎,就自说“偷人家针,偷人家线,长个眼疖子让人家看”以示禳解。人们认为诅咒可以对被诅咒者造成伤害,很多人在遭到侵害,或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偷去而自己又不知道是谁所为,或自己虽然知道但没有证据时,他们便使用诅咒的方式,在公共场所大声诅咒,如一些农村妇女在自家地里种的菜或庄稼被别人偷盗时,便站在村子当街的地方大声诅咒:“我家的什么什么被偷了,谁偷了我家的什么什么,让他吃了之后全家烂肚子、肠子,生噎食病。”或者在自家的大门外扎一个草人,上面写上偷了“自家东西的人”或其他什么字,每天用烧开的水往草人上浇,认为能将真正偷东西的人咒死或咒病。
城市里,随地大小便和乱扔垃圾的现象时常发生,附近的居民又无法阻止这种现象,往往在有人随地大小便的地方或乱扔垃圾的地方写上“在此大小便者立马被车撞死!”或“在此扔垃圾者全家死光”等恶毒语言,让他们那些在此大小便或乱扔垃圾者心有畏惧而停止自己的不当行为。人们在平时遭到别人误解或不信任时,也常常会用恶毒的语言去赌咒,如某人被他人怀疑做了什么错事,但他又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时,便会赌咒:“我如果做了什么什么,出门被车撞”或“全家死光”“天打五雷轰”等。
民间还发明不少语言禳解办法,以消除不利的事情或话语的影响。如逢年过节时,若不小心打碎了碗,要说“岁岁平安”或“落地开花”;小孩子若是说了不吉利或者冒犯的话,大人们要说“童言无忌”;若丢失了钱财,人们常会说“破财免灾”;说了不吉利的话,要“呸,呸”吐几下;在吃不干净的食物时常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驻马店各地也有对数字的崇拜习俗,通常数字与生活习俗联系在一起。办婚事多选双数月日,称“双头日子”。办丧事选双数日,即二、四、六、十,忌选八,因“八”“扒”谐音,恐扒乱子、扒豁子、扒场。迷信者“看好”“掐八字”“算好”即按掐算日子。20世纪90年代后期,受外地影响,“八”成了吉祥数字,认为“八”“发”音近,“四”与“死”,“七”与“气”(生气)谐音。人们在挑选电话、手机等号码时,喜欢选用带八的号码,一般避免选用带四带七的数码,诸如168(一路发)、518(我要发)、868(发又发)等成了人们电话号码和汽车牌号的首选。但在选择楼层十八楼时,人们往往和十八层地狱联系在一起,因此忌讳选择十八楼,或者将十八楼称之为17A。“九”与“久”谐音,因此人们喜欢选用带九的号码。人们在挑选号码时喜欢挑选带有九的号码,但对于人的岁数来说,却认为岁数是九的倍数时是不吉利的。此外,人们还非常讲究出门日子的挑选,“三、六、九”被认为是出门的好日子,而遇“七”则忌出门远行,因此各地流行“七不出门、八不还家”的说法。有些人受西方文化的影响,认为“十三”这个数字不吉利。有些数字在一些地方是吉利的数,但在另外的地方则成为不吉利的数,如有些职场人员在选电话号码或车牌时往往喜欢“八”这个数,但在选择办公室时,往往忌讳选在八楼,因为有“七上八下”的俗语。